光深远,仿穿过了画卷,正在瞧着什么再也触不及的谁一般。
陈勇故意加重了脚步声响,同时出声道:
“臣见过皇上。”
“你来了。”
庆帝这才回过神,重新在桌案后落坐,他压着涨痛的额角,问:
“对于今日一事,你有如何看法?”
陈勇沉默半晌。
仔细斟酌了言辞后,才道:
“臣认为,若不知晓真相,三皇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的。”
“其他皇子对于太子之位,都是争的头破血流,朕将这位置送他的面前,他却要也不想要,只为了一个真相。”
庆帝冷哼一声。
语气当中,却是不见多少怒意。
“臣不敢妄言,但从今日一事来看的话,只若论才能城府,治国驭下之道,其他皇子就是加在一处,也不及三皇子半分。”
陈勇性情刚直。
向来都是有一说一。
他对况铮的评价虽极高,却也没有半点夸大,或徇私的意味。
不过是今日所见。
的确让陈勇心生佩服。
论起母家背影,生母虽未先皇后,却早早逝世的况铮,可谓是一众皇子当中,最为弱势的一位。
但他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却做到了其他皇子,十几年来都未做成的一切。
陈勇算是明白。
当初大况败于靖楚。
靖楚为何会提出,要况铮作为质子的条件。
他太过出众。
原未归来大况之前,况霖年在一众皇子当中,也算出类拔萃。
但和况铮一比,就输下了太多。
“朕哪里不知晓,他是朕的一众皇子当中,唯一能胜任朕的位置的。”
庆帝这次沉默了更久。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哑声开口道:
“但他的心,又哪里在皇位之上?”
牵扯到了皇位。
已并非是陈勇能够随意言谈。
他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等着庆帝自己下出决论。
“三皇子妃!”
燕望欢还未离皇宫,就听一阵唤声响起,她回过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仿正在等待着她的陈清朗。
“兄长不必如此客气,这里也没有旁人在。”
“你如此说,我也就放心了。”
陈清朗左右张望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才低声道:
“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三皇子居然拒了诏书,还要重新清查先皇后一事,皇上这次,怕是要动了大怒了。”
“三皇子所言,皆为真心,且皇上已允了他调查先皇后一事,不会有什么事的。”
燕望欢见他满面担忧之色,笑着安慰了句:
“且若有什么意外,也不会在此时,兄长无需担忧。”
都到了这种时候。
她居然还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陈清朗无奈间,又不由增了几分敬佩。
“你和三皇子,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个胆大包天,好似不论发生了什么,都没有畏惧一般。”
“哪里。不过有些时候,若畏首畏尾,既永远都无法得到真正所求了。”
燕望欢同他一并向着宫门口走去。
沿途遇上的宫人朝臣。
一见了她。
都是连忙恭恭敬敬地行礼。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虽况铮拒了诏书,但庆帝已表明了心意,要立他为太子,等到了日后,也就是大况的皇帝。
而对于燕望欢这个三皇子妃,自无人敢有所不敬。
陈清朗看了一路,眼底不由生出一抹感慨之色。
“妹妹,你现在可是这些人眼里,最得罪不起的人了,倒是我这不够恭敬了,你可莫要怪罪。”
“兄长同我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