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溢开的同时。
燕望欢的视线也被遮住。
“莫看。”
熟悉的嗓音响在耳畔。
却多了一丝和往常不同凝重。
陈元北以掌遮住燕望欢的眼眸,再次道:
“二皇子向来如此,你莫要怕,有三皇子在,他不敢闹的我们身上来。”
他生怕燕望欢被这残忍的一幕吓到。
语气放到最轻。
还时时注意着她的神情。
陈元北打定了主意。
但凡燕望欢感有半分不适,就是得罪了况天工,他也要带她离去。
他殊不知。
比眼前这一幕,更为惨烈多少倍的尸山血海,燕望欢都从中走了出来。
还会畏惧况天工这点小手段?
但燕望欢此时,已并非从前她自己,身上还有一个陈家小姐的身份。
她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并未同陈元北解释,只甚为勉强般,缓缓点了下头。
“我还好,谢过兄长了。”
“废了她这双没用的手,再丢出去,我的府邸里面,可不留这种没胆子的废物!”
况天工冷眼瞧着婢女,见她容貌已毁,满面污秽的血色,更是连半点怜惜都不存。
袍袖一甩。
他再不理会哭嚎个不停的婢女,执起酒杯,向着下首一众宾客笑道:
“这大好日子,却遇见晦气的事,真是让各位看笑话了,来继续喝酒吧!”
婢女血凝在况天工足旁。
暗红色的一滩痕迹。
却引不来半点的注视。
有小厮上前,架住婢女的双臂,拖住她就要向外走。
“不要...殿下饶命啊!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
婢女发了狂一般挣扎。
却只得况天工一句:
“动作快一些,让她再这般吵闹下去,扰了本殿下的兴致,你们都跟着她一起滚出去。”
“是。”
小厮们抹着冷汗,还哪里敢再磨蹭。
一人抓紧婢女的头发,另一人则奔着她的下腹砸了一拳,口里还喝骂道:
“老实点!殿下这般处置了,可是你的福气,你这贱婢不感谢殿下,还敢在这里吵嚷个不休?”
婢女被重重砸了一拳,身体抽搐两下,如同一条濒死的鱼般瘫在地上,双眼瞪着老大,却再也没了动静。
她被拖过况铮身侧。
那浓重的血腥气,叫一旁伺候的其他婢女,都是面露惶惶,提起了十分精神,不敢有半分疏忽。
“皇兄,何至如此?”
况铮放了酒杯,视线扫过那没剩几口气的婢女,缓缓道:
“不过一个下人罢了,也不是什么大过,何必要将她赶出去?且听闻二皇兄素来怜香惜玉,今日怎这般大的火气?”
他唇角噙笑。
目光毫不避讳的和况天工在半空相撞。
即使瞧见他满眼不善。
况铮亦无半分畏色,还反而提起酒杯,向着况天工虚虚一敬。
“三弟还真是善心。”
况天工气笑了。
况铮给他添了不知多少堵。
此时又因一个婢女,当中让他下不来台。
这般嚣张...
还真是让况天工心里还未消下的火,再次燃的兴盛。
“比不得二皇兄。”况铮仿若瞧不见他满脸的恶意般,只道:“只是不想因这点小事,惹得大家意兴阑珊罢了。”
况天工张了张嘴。
却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放眼望去。
宴席当中只剩一片死寂的沉闷。
即使况书温有心想帮衬,也实在是没了办法。
况天工咬了咬牙,也知不可将这点小事再继续闹下去,若传到庆帝耳朵里,指不定又要挨多少的责骂。
但他又不甘心将这闷亏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