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去看燕望欢,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
躺在榻上的,分明就是具冰冷的尸体。
才多点的时间。
好好的人,怎么就断气了呢?
燕望欢面无表情,冷声问:
“我问你,他到这来,是直接去找的宫腰?”
环娘吸了口混杂着血味的冷气,点点头,“是,那公子到了之后,就把我们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宫腰。我当时就觉着不对劲,可没想到,他竟然。。。。”
她浑身发抖,抱着臂,不敢再吭声。
“这几日,可还有人来找我的踪迹?”
环娘一愣,偷瞧了燕望欢一眼,她之前就觉着眼熟,现在一看,才品过味儿来。
“是你?”
那夜满身狼狈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成了满身贵气的大家小姐。
也不怪环娘没认出来。
她这才恍然,“原来是你,那刚才来的人,也是那晚追你的?”
燕望欢摇摇头,“他不是,不过,他们的目的一样,都想要我死。”
这话多骇人。
却给她嘴里轻飘飘的讲了出来。
环娘喉头微动,轻声道:“那天晚上之后,每日都有人过来,明着暗着打探你的事儿。不过宫腰脾气不好,不爱和人交际,一直都没人找到她身上,谁知道。。。突然就出了事。”
燕望欢垂了眼,轻声道:
“有人告密。环娘,劳烦你把所有姑娘聚在一起,谁也不准离开。另外,关于宫腰过去的事情,谁知晓的比较多,我有话要问。”
“宫腰平日不爱和我们闲扯,不过我听说,她好像也是谁家的大小姐,和情郎私奔出来,结果人家不要她,才沦落青楼的。”
环娘瞥了老鸨一眼,给燕望欢使了个眼色,转身下了楼。
燕望欢低下头,“你说。”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啊。”老鸨还躺在地上,听了这话,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姑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这生意也要做不下去了,我。。。。”
哪有给她哭喊抱冤的空闲,燕望欢沉声道:
“槐兰,去找萧大人。”
“是。”
槐兰离去,楼上便只剩下了燕望欢和老鸨。
她缓缓蹲下身,一手入怀,摸出一锭银子,另一手取下发簪,展在老鸨面前。
“要银子,还是要命,你自己选。”
废话不用多。
她不是开玩笑。
宫腰已死,这地儿再多一条人命,燕望欢也不在乎。
她杀心已起,何惧手上多沾点血。
老鸨眼珠乱转,五指如痉挛般乱颤,到底是一把抓了银子,身子也不虚了,麻利地站起身,道:
“姑娘,宫腰之前的情郎,是个姓何的书生。”
她人老成精。
见燕望欢态度,就知道她的意思。
干脆说起了正题。
“之前那书生进京赶考,路上没了盘缠,差点饿死,给宫腰捡回家,不仅白白伺候人家,还给颗心都骗了过去。”老鸨说着,叹了口气,感慨道:“宫腰也是个痴儿,怎就不懂得,男人说的话,十句有八句都是假的,听不当数。”
“讲重点。”
“是是是。宫腰倒霉,好好一个富商之女,家道中落了不说,爹娘也都死了,只能上京来找之前救下的书生。可谁知道那书生虽没考中功名,但却靠着一张巧嘴,娶了个有娘家颇有能耐的妻子。”
“宫腰废了千辛万苦找到他,那书生不敢给她带回家,只给外寻了个地儿安置,还哄着她怀了孩子。”
“这事儿瞒不住,书生的妻子找上门,给宫腰打了个半死,孩子也掉了,又让那书生给宫腰送到我们青楼来,随意让男人糟蹋。”
“她当时一身的病,我可花了大钱才给治好,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