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将自己的理解说与了赵兴听。
赵兴只是有点微醺,完全没到醉酒的地步。
可他面对祁朝的注视,伸手揉了揉脸,突然之间就好像醉得很厉害,大着舌头说:“哎,少爷,你看这酒瓶子怎么晃来晃去的。”
赵兴伸手去抓眼前的酒瓶,却错手抓住了桌上的酱肘子。
“哎呦!”赵兴甩了甩手,差点把肉汁甩祁朝脸上。
祁朝不动声色往旁边让了一下,笑道:“赵叔您喝醉了?”
赵兴就坡下驴,用纸巾擦着手,叹了口气。
“人上了年纪,不服老不行,比不上你们年轻人能喝,我看咱们不如就散了吧,改天赵叔请你吃莲屋家的全鱼宴,我在那存了一瓶十年的花雕,保管尽兴。”
祁朝晾了赵兴几秒,猜想赵兴心里应该惴惴不安的很,忽而笑起来,欣然应允:“那说好了,那瓶花雕酒赵叔可得留给我。”
赵兴明显松了口气,稳稳当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顺手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穿好,招呼祁朝一起走。
祁朝嘴里说着好,起身到一半,突然间开口:“赵叔啊,曲星湖在疗养院还好吗?”
赵兴满心都是逃过一劫,随口回他:“好着呢,精神恢复得不错,医生说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家养身体了。”
祁朝眼神瞬冷。
赵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身体僵成雕塑,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祁朝给自己点了根烟,盯着他的背影吞吐了几口,语气冷淡的问:“所以养老山庄的项目,曲家插手了多少?我猜猜,赵叔是老江湖,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个项目就是个天坑,是祁崇鸣拍案同意的?”
祁朝敏锐的可怕,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概括的七七八八。
赵兴来之前,根本不知道这是鸿门宴。
要早知道会面对这个局面,他肯定称病来不了。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赵兴强装镇定,转过身,笑看着祁朝:“少爷这是怎么了,酒量比赵叔还差?”
祁朝不至于没品的向赵兴发火。
赵兴不过就是个依言办事的人,要质问,也是去质问祁崇鸣。
祁朝给赵兴递了根烟。
赵兴摆摆手:“已经戒掉三年了,闺女不让抽,说对身体不好。”
祁朝笑了笑,又恢复成那副温良模样。
“赵叔对女儿真好。”
说到女儿,赵兴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是啊,小丫头年纪不大,主意却不小,研究生非要回帝大读,我怎么劝都不肯听。”
赵兴是个女儿奴,私下经常说起女儿赵春筱。
赵春筱是个天才,十六岁就考上了国外顶尖名校。
大学四年结束,本可以在学校继续读硕士,偏偏突然想回国。
为此,赵兴跟女儿沟通了足有两个月,也没能改变女儿的决定。
祁朝无意多聊赵春筱,他道出今晚请赵兴吃饭的最终目的。
“文兴东路那块地,必须从李家手里夺下,至于养老山庄的项目,我会跟父亲去谈,赵叔等我的好消息。”
赵兴并不觉得自己能等来好消息。
祁崇鸣是个什么脾气,跟随其后几十年的赵兴,应该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有发言权。
养老山庄摆明了是祁崇鸣白送给曲家吃的蛋糕,不管这个项目最终会以什么样子呈现,都跟祁氏无关。
祁朝不允许曲家白吃这块蛋糕,忤逆祁崇鸣不说,更是直接动了曲家的利益。
祁崇鸣无论是出于竖立自己的威信,还是为祁朝的安全考虑,都不会被祁朝动摇决心。
这么想着的赵兴,没过两天,意外收到了祁崇鸣给自己下达的新命令。
养老山庄项目全面停工,开始着手准备从李家手里抢下文兴东路地块。
赵兴找到祁朝,直问他是怎么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