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瑾一整晚都没睡好。
她急着找池贺说话,但又不敢去触他霉头,指使佣人去,佣人也不敢。
就这样煎熬了一晚上,早上池贺迟迟不出来,宁瑾又威胁昨天那个园艺师,让他去敲门。
园艺师脸色难看,刚走到门外,池贺就推门出来了。
经过昨天的发泄,池贺将所有脆弱的情绪都留在了房内。
他走出来,又变成了那个冷酷无情独裁者。
“什么事?”池贺问园艺师。
园艺师明显松了口气,对他说:“小姐请您……”
池贺语气阴沉的打断他:“什么小姐?”
园艺师被他吃人的表情吓了一跳,脸一白,忙改口:“宁,宁瑾为先生准备了早餐,让您下去用餐。”
池贺盯着他,盯得园艺师脑门上冒出汗,两条腿肚子都开始打颤,才放过他。
楼下。
宁瑾听着脚步声,从餐桌旁站起。
她小碎步走到楼梯口,声音透着几分讨好的说:“小叔,我让厨子准备了你喜欢吃的早餐,刚热过一遍。”
池贺都不带拿正眼看她的,兀自走到餐桌边,拿起刀叉,开始用餐。
宁瑾走到他的左手边,刚要坐下,池贺的视线挪了过来。
被那股迫人的眼神盯着,宁瑾一时僵住,咽了口口水,略紧张的问:“怎么了吗?”
“这是你的位置吗?”池贺放下刀叉,冷冷的问。
宁瑾放在桌上的手蜷缩起来,她知道池贺的意思。
这个位置是池虞的,从小到大,都属于池虞。
宁瑾不配坐这个位置。
宁瑾将愤恨全部藏在眼底,换了个座位,离池贺的主位很远。
桌上一时很安静,只有刀叉相碰的声音。
宁瑾不确定池贺会在池家待多久,她那件事,越早说越好。
“小叔……”
池贺头也不抬的说:“以后你跟那些帮佣一样,叫我先生。”
“什么!?”宁瑾不敢置信的拔高声音。
池贺的眼神扫过来,不怒自威。
宁瑾的脸涨得通红,几个月来的惧怕和不安,在利益可能丢失面前,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瞪着池贺,尖着嗓音控诉他:“你不宣布我的身份就算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池虞的死跟我本来关系就不大,她已经死了,你应该向前看,而不是在这里为难我!”
见池贺晦暗着脸不说话,宁瑾的胆子又大了一点。
她像以前那样,搬出自己那个从未见过的父亲。
“还有你别忘了,我是我爸爸唯一的女儿,你不能对不起你兄……啊!”
池贺将桌上的盘碟一股脑扫落在地,猛地站起来,绕到宁瑾面前。
在狠狠给了宁瑾一巴掌后,池贺粗暴的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从椅子上薅起来,就那么一路扯着她,大步走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