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铁门合上的瞬间,黑漆漆的小屋里突然如坠冰窖。
寒意从四面八方涌入池虞的身体,她被冻得脸色铁青,上下排的牙齿打架,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此刻虽然是深冬,但池虞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刚进来的时候,她其实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这种突如其来的冰寒,像极了房间被扯进另一个世界。
或许是地狱?
被冻得神智都有些不清楚的池虞胡乱的想着。
王明安念经的声音忽近忽远,时而像在耳边,时而像在天边。
池虞手脚被冻得冰冷僵硬,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漆黑。
她记得王明安跪拜的祭台上面,分明点了两根蜡烛。
屋子里再怎么暗,烛光也该透过来才对。
她试着转头去看王明安所在的方向,却发现身体突然动不了了。
类似于鬼压床的感觉,明明意识是清醒的,能看能听,就是不能动。
隔壁房间也静悄悄的,倒是王明安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好似拿了扩音喇叭,声音尖锐,直刺人脑。
池虞感觉有点反胃。
她下意识伸手捂嘴,却因为无法动弹,只能被动承受着不舒服。
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池虞在恍惚间思维涣散。
她居然在想,孙猴子当年被唐僧念叨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痛苦?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乱想。
但是五分钟,或者十分钟,亦或者更长的时间后。
池虞的五脏六腑开始剧痛起来,她彻底没了胡思乱想的精力。
太痛了,感觉灵魂在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揉搓挤压,被千刀万剐!
池虞想叫,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这时候她已经听不到王明安的声音了,房间里如死一般的寂静。
池虞眼球暴突,脸上爬满青筋。
她还一直维持着那个类似献祭的姿势,像一块僵硬的石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控制池虞的力量突然一松。
池虞从蒲团上滚下去,嘴里喷出了一团血雾。
一滴滴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煞白的脸往下流淌,流向耳朵里,流向下巴,濡湿了白色羽绒服。
咔哒,咔哒,咔哒……
有脚步声在逐渐靠近。
池虞瘫软在地上,费力的睁开千钧重的眼皮,看见了一抹灰色的道袍,还有王明安不怀好意的脸。
她到底还是错信了池贺。
池虞咬紧舌尖,用疼痛刺激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袖子里掏出通讯器,使劲摁下上面的红色开关。
门外。
祁朝原本靠在车头抽烟,突然,他站直身体,目光像箭一样射向紧闭的铁门。
他飞快的打开身后车门,对坐在里面,闭着眼睛的池贺说:“老大,里面出事了,快把门打开!”
池虞一脸奇怪的上下打量着他,“什么意外,里面不是一直很安静吗?”
祁朝摘下耳朵里的微型耳机递给他,焦急的说:“小姐怀疑里面有诈,特意吩咐我买了个通讯器,如果她在里面发现不对劲,就摁下配套的开关,就在刚刚它响了,小姐肯定遇上了意外!”
池虞怀疑里面有诈?
池贺一时间没搞懂这句话的意思,他还想细问祁朝,祁朝心急如焚的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让池贺现在,立刻,马上就开门,池虞一定出事了。
里面分明很安静,说不定王明安的做法正值关键时刻,池贺怎么可能让祁朝进去做破坏。
他冷下脸,让祁朝别胡闹。
话音刚落,就见祁朝抿嘴离开车旁,快步向铁门冲去。
池贺在短暂的怔楞后,忙吩咐身边的保镖,将祁朝给控制住。
业余的保镖对上祁朝,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祁朝三下五除二撂倒了所有人,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