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夫人生怕靳尧再惹祸,不准他走远,就让他在车旁说。
靳尧酝酿了许久,才压低声音开口:“求你放过宁瑾。”
“不。”
池虞都不带转圜的,一个冷硬的单音节就打发了靳尧。
她转身要走,被靳尧伸手拦下。
池虞挑眉:“?”
靳尧深深吸气,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她?”
不等池虞回答,他自嘲的咧嘴笑了一下,面皮僵冷,像个小丑。
“下跪,还是自抽耳光,只要你说,我都可以做。”
池虞打量着他,看了足有好几分钟。
没讥笑,也没出口讽刺。
她很平静的送了靳尧一句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靳尧怔楞,他以前什么样?
他回过神,想问清楚,却见池虞已经走远了。
靳夫人在车里催他:“发什么愣,快点上车回家!”
那碗汤靳尧没替喝成,最终还是要进宁瑾的肚子。
宁瑾寄希望于给池贺递眼神,他能开口“赦免”自己。
没想到客人一走,池贺便去了楼上书房,竟是无视她的死活。
宁瑾心头冰凉。
她突然觉得,池贺还不如不告诉她真相。
不知道自己才是池家正牌大小姐之前,宁瑾每次跟池虞斗狠落了下风,顶多是怨恨自己没投个好胎,不至于气得吐血。
现在好了,宁瑾明知道自己其实身份尊贵,被池虞欺压的时候,还是只能忍。
除了愤怒不甘,宁瑾还觉得很窝囊。
凭什么池虞这个冒牌货可以对她非打即骂!
凭什么她不能说出真相!
凭什么池贺不疼自己这个亲侄女,他偏心池虞,偏得也太过分了!
宁瑾心里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她想不管不顾的说出真相。
就算最终结果是引得池贺雷霆震怒,她会因为受到严厉惩罚,也总好过每次都被池虞制得死死的,憋屈的要命。
宁瑾鼓足了勇气,却被突然出现的赵梅打乱计划。
赵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池虞求情:“都是我的错,小瑾是听了我的话才去医院送汤的,小姐要是惩罚,就罚我吧。”
这对母子,外表上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性格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装可怜的好手。
赵梅的声音本来就尖利,她又刻意扯着嗓子。
不一会,池宅的佣人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躲门外的,借着打扫竖起耳朵偷听的,全在看热闹。
池宅地处老城区的核心富人圈,这一片连着二十几栋洋房别墅,四周邻居全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她是正常收拾这对犯贱的母女,但保不齐家里的佣人出去乱嚼舌根,说她剥削欺凌下人。
换成以前,池虞可能还会顾忌一下自己的名声,池家的脸面。
但是现在,不好意思,她都不确信自己还能不能活过十八岁,脸面哪有痛快来得重要。
池虞受了十七年的委屈,正愁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从今往后谁敢不知死活的让她不痛快,她就弄死谁!
“好啊,那你把这锅汤喝完吧。”池虞用汤勺敲了敲锅璧。
她盯着赵梅那张布满心机的脸,冷笑补充:“给你两个小时。”
赵梅面皮紧了紧,不哭了,改扮惨。
“我这女儿命苦啊,刚出生不久她爸就去了,在我身边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我对不起她,今天就算撑破肚子,当妈的也不能让她受这个罪!”
说完,拿出英勇就义的壮烈模样,端起汤往嘴边送。
宁瑾瞧准时机,伸手把汤打翻,抱着赵梅呜咽的嚎哭。
“妈!我怎么能让你代我受苦呢,我自己来!”
她似恨似怒的拿白眼瞪着池虞,跌跌撞撞地起身,向汤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