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灰心?刘兄?”
坐在他身旁的那秀才笑着安慰道:“只不过一场文会而已,诗词写的好,不代表他的文章就做的好。”
“不错。”
另一边的秀才也笑着道:“今年可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可不能放弃!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听说今秋大比的考官要加上翰林院的人呢,不再只是从中书、门下和尚书省里出了。”
“真的?”
其他几名秀才一脸惊喜地望着他。
“小道消息,做不得真,做不得真的……”虽是这么说,可这秀才脸上依旧挂着得意的笑容。
几名秀才一下子兴奋起来,小声地谈起了又可能出任京畿考官的人选,以及他们喜欢的文风、文章特点……
李乾笑着望了他们一眼,突然转头望向老太监:“你说,要是我也去考一考秋闱,能不能中个举人?”
老太监被他的奇思妙想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该怎么劝李乾:“老爷……乡试得需要亲供、互保、具保……咱们根本拿不出来啊……”
李乾忍不住失笑,单单亲供这么一项就不好写。
这玩意儿是个人亲自书写的履历,连祖上三代的情况都得详细交代清楚,避免一些身家不清白、或者是贱籍的人参加了科举。
自己要是写这玩意儿,那该怎么写?
父亲是皇帝,庙号为穆宗,爷爷是皇帝,庙号英宗……恐怕去京兆府报名时,就会引得一番鸡飞狗跳。
摇摇头甩开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李乾抿了口茶,装作吃点心的样子,又继续听起秀才们那边的谈话来。
过了这么一会儿,秀才们就已经换了话题,开始谈论起今年秋闱的热门人物来。
“听说今年奸相秦桧的有个亲戚也要在司隶州考秋闱。”一个秀才神神秘秘地道。
司隶州,或者叫直隶州,是京兆府所属的州的名字。
不过现在各个州基本上都没有长官了,而是由朝廷直接统辖各个郡。
现在各州的存在感已经极低,基本也就是乡试时人们才想起有这么回事儿了。
“秦桧的亲戚,那岂不是必然中试……”
几名秀才下意识压低了音量,脸上同时露出义愤填膺之色。
“慎言,慎言!”
似乎是聊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个带四方巾的儒生急忙制止了几名同伴,强笑着开始转移话题。
“听说今年的能人不少啊……”
“不错,前日咱们在文会上遇到的那个黄巢就做得一首好诗……”
他们说得正欢,李乾闻言却是一怔,茶杯端到了嘴边都忘了喝。
黄巢?
这是自己知道的那个黄巢?
做诗做得好……多半就是他了吧?
李乾头皮有点麻,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怎么了?老爷?”
老太监见李乾愣住,急忙又端起茶杯帮他续水。
“不用了。”李乾灌下杯中剩余的水,也没了继续喝的心思。
他转头望向楼梯口,却不料刚看过去,就和上楼的吕布撞了个对眼。
“老爷,没事儿了!”
吕布的大嗓门一下子吸引了那几个秀才的注意,几人轻轻皱眉,但还是压低了音量,凑在一块似乎在商量什么。
“走吧,先回府。”
见吕布回来,李乾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黄巢可是能要人老命的,得先派人打探打探他的行踪才是。
“是,老爷。”
两人急忙跟上,吕布边走边笑着道:“我都让人去看了,那地方早就没人了。”
“邢道荣没事儿吧?”
“肯定没事!”
吕布大大咧咧地道:“我还让人打听了,最后那些小流氓都是一个个地搀着走的,满身是汗,连棍子都拿不住了,看那熊样儿就是被打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