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容钰眼中的疑惑,王猛脸上满是嘲意,“物是人非事事休,家父三年前就已经亡故,更何况家父身份低微,太子殿下不知道也可以理解。”
三年前就亡故了?容钰对于威远军内部的人员构成是从去年才开始入手调查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了。
看着王猛惨白的脸色和身上的伤,容钰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容钰问道。
王猛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冷静了几秒才开始说话,他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就要下床,但因为伤势的原因,他每牵动一下都脸色就会苍白一分。
下床的时候更是因为无力直接摔下来,还是方禄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才让他不至于摔个好歹。
王猛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但他还是推开了方禄扶着自己的手,挺直脊背跪在地上。
“在下,不,草民求太子殿下给草民一个公道。”
“哦?什么公道?”
“草民要状告威远大将军乔振威私自藏匿,买卖军械,以谋私利。”王猛字字铿锵地说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可有何证据?”容钰虽然心中有数,但也不能无中生有,想要给乔振威定罪,那就必须得有确凿的证据。
如果没有把握一击即中,他是不准备打草惊蛇的。
“草民就是证据,草民的父亲王宽就是因为发现他们在威远军中做的勾当,不肯跟他们同流合污,就被他们残忍的杀害了。”王猛的眼睛通红,里边满是仇恨。
“是你亲眼所见?”
王猛点头说,“是我亲眼所见,那一天,那一幕在我脑海里,永远也无法忘记。”
“你亲眼所见,他们为何不曾杀人灭口。”斩草要除根,他可不信他们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王猛也不想跟他们隐瞒什么,因为也没有必要,他说的又不是假话。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我父亲轮休回家,那天我就发现他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那日我们照旧吃过晚饭坐在院子里闲聊,和我的弟弟妹妹们玩耍打闹。
可不曾想噩梦就这般降临了……”
三年前王猛已经十九岁了,虽然还不曾成婚,但已经和同村的姑娘订了婚,就等着过了正月就成婚呢。
他的弟弟妹妹还小呢,所以平日里他也会经常带他们玩,那天他们正在玩捉迷藏呢,上一把是王猛负责抓,这一把刚好轮到他藏。
他刚藏好,等着小妹进来抓他,就听见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然后就是王宽的斥责,“你们是什么人!”
“居然是你们,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想要做什么!”
不知外边又说了些什么。
王猛听出来他爹的越来越生气,“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想要我跟你们一样同流合污,做梦吧!”
他刚想出去看看就看见同样躲在屋子里的小弟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向外跑去,结果刚打开门口,就被一柄长剑刺穿了胸膛。
他甚至连哼都没来了及哼就已经咽了气,躲在柜子里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力控制自己想要出去的想法。
透过没有关严的门缝,他看见那人一脸嫌恶的从小弟身体里抽回那剑,血液一下子喷了出来。
他觉得那血喷在了他的心上。
那人打量了一下屋内,见没有人便出去了。
王猛注意到外边连着传来几声惨叫,有母亲的,有妹妹的,还有父亲的……
当时他就像是被冷冻成冰块放置在了夏天的街头。
他想挣脱,却被封印在了冰里。
外边让他窒息不已,但他却不能逃脱。
他知道外边的人很多,他一个人肯定是寡不敌众,所以即使他的心再怎么样的煎熬,他也不曾莽撞地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他在柜子里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