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这言下之意,是打算退让了。
可明氏却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的意思,这被人打了一巴掌,别人说我试试疼不疼,既然你不愿意给我打,我就不打了,难道你就愿意与对方握手言和说没关系了吗?
“既知君子不夺人所好,那沈姑娘今日这一出到底是想做什么?”明氏反声质问。
在场的人先前虽然也知道沈明珠在狡辩,意图将今日这事情遮掩过去,可如今被明氏这般不给面子揭穿,简直是令人想笑。
君子不夺人所好,她好意思说得出口?
这凤冠可是人家顶重要之物了,她都敢开口让别人让给她了,还说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不强求?
她算什么君子?
土匪差不多。
谢宜笑劝明氏:“世子夫人也勿要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可能是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对于君子的定义也是不一样的,或许沈姑娘觉得她这般也是君子。”
明氏闻言恍然大悟:“原是我想错了,沈姑娘果然是君子。”
“你们休要太过分了!”沈明珠被这妯娌二人一唱一和地挤兑,气得脸色发黑,整个人都要发作了。
这两人当真是太过分了,她都不要凤冠了,她们还想她怎样?
谢宜笑瞥了她一眼,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白团扇,笑道:“沈姑娘也勿要是倒打一耙,今日这事情,到底是谁人过分了?”
沈明珠咬牙,觉得是这事情再拖下去凤冠拿不到不说,还要被看笑话,她五指握成拳:“那你们到底想怎样?”
明氏看向谢宜笑,微微抬了抬下巴,言下之意,便是让谢宜笑自己做主。
谢宜笑在沈明珠面前走了两步来回,白团扇轻轻地敲了敲手心,而后道:“我也没有别的要求,毕竟大家都在这帝城之中,且不说家中长辈一同为官,需得以和为贵,才能更好地为陛下、为天下百姓办事。”
“但你做错了事情,我又不能半点都无作为,如此不是人人都敢欺负到我头上,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便当着大家的面,向我道歉三声,这事情便算是过去了。”
“你!”沈明珠又是一阵恼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竟然要我道歉?”
在这帝城里,还没有几个人能让她低头道歉的,何况是谢宜笑,谢家这个前朝遗臣之女?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既是开了口了,自然是知道的。”谢宜笑垂眸含笑,“既然做错了事,道歉不是应该的吗?我的要求也不高,也不让你赔礼斟茶,只需要你诚心道歉罢了,难不成这也不成?”
“笑话,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你们谢家不过是前朝遗臣,陛下开恩留你们一条性命已经算是不错了,你们不感恩戴德,还敢让我向你道歉!”又是这一套。
谢宜笑定了定地看了她一眼,而后道:“陛下留了我们谢家,确实是皇恩浩荡,我们谢家上下心中万分感激,这不,家中伯父长兄也一直在朝堂上为陛下为天下办事,以求对得起陛下的恩情。”
“再说了,还请沈姑娘也别说什么遗臣不遗臣的,如今已经是东明的天下,我等自然是东明的臣子百姓,君不见这天下百姓也是经过前朝来的,难不成如今就不是东明的人了,该说是‘大秦遗民’?”
“谢家自然也如同这天下人一般。”说到这里,她又补充道,
“谢家以前见大秦腐败,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很久都不曾有人在朝为官了,便是要论,当初的谢家也不过是一个氏族,算不得什么朝臣,在此还请沈姑娘谨慎言行,莫要胡乱扣‘遗臣’这个帽子。”
其实说来说去,也还是谢家聪明谨慎。
瞧着大秦不行了,家中子弟就退出朝堂然后分支,待大秦灭亡,谢家连一个在朝为官的人都没有,只是一个安分的氏族,又向新朝投诚献上家财,这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