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到在里面司庭羽骂街:“我说陆老头,你故意的吧?上次不就吃你几株破草药,你至于记仇到现在。”
陆神医胡子气的一翘一翘的:“那是几株破草药吗?那是整整一车玄灵草。是制作金疮药最好的原材料。”
“我们白袍军天天在战场上厮杀,难免受伤流血,你也得体谅一下啊。再说,我们还不是为了楚玄烨卖命,你要算账,也得找他算账啊。”
“呵,呵呵。”
陆神医压根就不听他在这儿掰扯。
谁不知道这家伙是个战斗狂,十次有八次都是他主动挑事,要攻打这个,攻打那个,若不是王爷压着,他早搅的天下大乱了。
现在
卖乖呢?
“陆老头,你这就没意思了。且不说别的,今日,我可是为了完成楚玄烨的任务,才受的重伤。你好歹也给我用点止疼药吧?”
陆神医不为所动:“没有。”
“骗谁呢,不是有麻沸散。”
“用麻沸散,躺床上一个月,不用麻沸散,三天老夫让你活蹦乱跳。你选。”
躺一个月?
杀了他算了。
司庭羽丧气:“行行行,你随便吧。”
陆神医面无表情的拿起一把药粉,往司庭羽伤口上撒药。
司庭羽又一阵鬼哭狼嚎。
陆神医面部微微抽搐。
似乎是在憋笑。
敢得罪医生,那可真完了。
这时,楚玄烨走进来,司庭羽呲着牙道:“姓楚的,你赶紧过来,我有几句遗言要交代……”
楚玄烨理都没理他,看向陆神医:“阿宁呢?”
陆神医一秒正经。
把药罐子随手递给清鹤,领着楚玄烨往屏风后走:“在药浴室。”
清鹤:“……这怎么操作。”
司庭羽:“要不你回忆一下厨房的婶子怎么在葱油饼撒芝麻?”
楚玄烨转过屏风,看到烟气氤氲的木桶里靠着一个人。
楚玄烨脚步顿住,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就是阿宁。
这人皮肤惨白。
脸上横七竖八全是刀痕。
眼底青紫,嘴角裂开,连高挺的鼻子都歪了。
再往下看,更是惨不忍睹。
脖颈上好几圈渗
血的勒痕,从深浅来看,不是同一天弄上去的。
再往下,两根琵琶骨被洞穿。
琵琶骨是人体最痛的位置。
天牢也有这项酷刑,很多人受不住折磨,当场就死了。
这还不是罪可怕的,可怕是阿宁胸前全是法器灼烧的印记。
旁人不知道锁妖塔的厉害,楚玄烨却知道。
这锁妖塔,底下四层机关损坏了一大半,只有第五层完好。
里面阵法中加着各种法器、符咒,寻常人进去熬不过半个时辰。
皇上显然有意留手。
也许是为了牵制云轻绾,也许是因为别的。
可这么久的折磨,对阿宁来说仍旧是致命的。
陆神医叹了口气:“伤及根本,能不能活着,还是未知数呢。”
楚玄烨眉目敛起,拳头也不自觉的握紧了。
魔族虽然可恶。
但祸不及子女。
就算阿宁乃魔族遗孤,又能怎样呢?
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阿宁也不可能成为下一个魔尊。
皇上这么做,实在是过犹不及。
陆神医也对阿宁有多怜惜:“这孩子也是苦命人啊。王爷,要不要告诉王妃?”
楚玄烨站在木桶前许久。
“好好医治,务必要救活他。王妃那边……”
他几乎能想到,云轻绾看到阿宁如今的惨状,会是怎样的心痛和自责。
若阿宁能活着还好,若是他死了……
楚玄烨启口:“先瞒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