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肚饱墨调去三成,笔走游龙,酣畅浑厚,收时洒脱,又有如飞白苍翠。
卢娇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的写下寿比南山四个字。
老爷子看傻了眼。
“……这,是颜体行书?不对,看着又不太像。”
卢娇很不好意思,早在上辈子,她的书法就自成一体了,但刚开始练时,确实临摹过颜老的书法。
换了支笔沾上墨,在上角用正楷流畅的写上:书贺吴氏梓榆老夫人大寿。
“是这个梓榆吧?”卢娇问。
老爷子眼角抽了抽,语带嗔责:“你会书法竟然一直没跟我说?早知道你会,我又何必去跟别人学?”
卢娇抹了把汗,心想她那敢在师兄面前班门弄斧,认识张爷爷不久,她就发现爷爷是当代大家张之海老先生的弟子了。
而她……按上辈子书法界的拜师排名,还是爷爷的小师妹呢。
只不过到了这辈子,她没名没份,平日里又忙着学习补课,所以把这层关系,还有会书法的事,早丢到了九霄云外。
如今爷爷怪她没露手,她真是……有说不出来的无语呀。
“我不是什么书法大家,只是勉强能入眼嘛。”
老爷子翻了白眼,暴跳如雷的指着字。
“这叫勉强能入眼?欺负我这个老头子不懂鉴赏是吗?明明都有风骨了还勉强!”
老爷子磨着牙仔仔细细看,嘴里呢喃:“来如雷霆收震怒,去如腾挪归虚无,好字好字,你老实告诉爷爷,偷偷练了多少年?”
卢娇咳了咳,不敢说练了多少年,转手又在下角写上:二千年酉月晚辈卢娇敬驾,落款垂鉴。
惊呆的盛天兰砸舌:“我看不出来什么风骨,但我觉得,娇宝这几个字……写得真是好看极了,完全可以当模版,拓印下来绣在衣服上了吧。”
老爷子生气,吹胡子瞪眼:“我练了十二年,还没你写得好,这张放一边,你再给我写一副。”
“……”卢娇抚额,心想不能这么算呀,她写得好是老身撩发,占了重生的便宜。
没得办法,这个时候她可不敢扫了爷爷的兴,乖乖的铺了纸,又换了支笔。
“爷爷要我写什么?”
“就写满江红,我最喜欢的词。”
好的吧,满江红就满红江,卢娇掬着汗,又是下笔如有神的一气呵成。
看到她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的字迹,老爷子要哭了。
这是真比他写得好啊。
想想她以前上课,再看看这手书法,还有她千奇百怪的生意经,张爷子泪目的想,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全死在了沙滩上。
臭丫头到底还会多少好东西?
“老了老了,爷爷是真老了,你出去出去,爷爷想静一静。”
卢娇一脸无奈的吐了吐舌,抱着正在撕纸的卢平安去了客厅。
盛天兰佩服的摇头道:“你厉害,我刚才偷偷比了一下,你的字比张爷爷的字更流畅,你这是很不小心,就打击了一把张爷爷呀。”
卢娇摊手:“我是想着和你们保持一致,又可以年年一样,才决定送字,其实……我写的真一般,再加上有段时间没练,手都生了,在书法大家眼里,还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盛天兰眼都翻脱臼。
“你这些话要给梦宝听到,梦宝能打死你,你信吗?”
卢娇缩了下脖子,不提沈梦她还没想到,沈梦的嫡亲爷爷,好像也是当代书法大学沈云鹏老先生。
然后很不巧的,她上辈子也是沈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完了!
本想着不撞车,在保持一致的同时,还能兼顾心意,以及亲手制做什么的,结果百密一疏,把梦宝爷爷给忘了。
但好像……盛天兰刚才说,梦宝每年准备的是雕刻啊。
不是字吧。
卢娇眨了眨眼,假装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