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泽微眯着眼,看着前方不远处逐渐陷入沉思。
当年花朝节陪他的小团子似乎是位大户人家的孩子,他至今仍记得当时遇见团子时的情形。
那团子扎着俏皮可爱的团子头,穿着朱红碎花小袄,里面搭的是牡丹广袖短裙,全身都是红的,看的很是喜庆。
她眼里仿若有着星辰,莞尔一笑仿佛将他整个世界都点亮了。
他那时候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可爱的人,他甚至还去撤了撤她的袖子。
那短裙连袖料子质感顺滑,摸着似是那江南最有名的云锦般,当时他虽还小,却也是明白的,这种料子在京城都鲜少有人穿的起。
凌君泽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了一般,转过来看着县令,“十几年前,花朝节时所有当地大户人家的名单我都要。”
县令稍稍思索了下府中的州县志是否完整,片刻后笑眯眯的对凌君泽说道:“还请凌少爷放心,老夫今晚便整理好送到贵府。”
凌君泽点点头,随即又从袖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了县令。
县令作势再三推脱,但在凌君泽一再坚持下,收入囊中。
提在手中,感受着手中荷包的重
量,眯缝的眼睛更加看不见了。
“多谢凌少爷,这荷包老夫就收下了。日后还请凌少爷在其他事上多关照关照,老夫在此先谢过了。”
凌君泽看着县令伪善的嘴脸,心里嫌恶剧增。
他一边敷衍着县令,一边观察起了官府,走几步路便是亭台楼阁,假山环绕。
随后他故意引导着县令来到牢房,看见牢房的时候,被震惊的瞳孔放大。
前面如此豪华,没想到着牢房竟如此简陋。
这几年天下太平,但不代表之后不会出事,这牢房关的住多少人?又拦的住多少人?
凌君泽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哼,但那县令沉迷于喜悦中没有听到。
凌君泽又与县令闲聊了一会后起身离开,走时他最后看了眼奢靡的官府,意味不明的笑笑。
回望楚璃月这边,她昨晚陪着寡妇呆了一夜,其中又不断安抚她,今早才回府中休息,劳累了一晚,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她醒时先是茫然的看了看窗外,见日头已经偏西,颇为无奈的扶了扶额头。
闲来无事,便打算去那停业了的医馆转转。
当她刚来到医馆附近时,却被那人满为患的场景吓到了。
这什么情况?医馆不是被封了吗?怎么如今人还这么多。
楚璃月绕着人群转了一圈,想通了其中缘由。
定是那寡妇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才会像现在这样。
她看着医馆人满为患的场景,皱了几日的眉头总算是抚平了开。
兴致勃勃的走进医馆想要去查看一番里面的情形,但刚进去一会就被一个眼尖的伙计给看到了。
那伙计连忙把手中的活交给身边的人,向楚璃月跑过来,边跑边嚷嚷着。
“恭喜小姐,咱们店不用停业了!”
楚璃月看着他高兴的模样,唇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转头看了看四周,在这热闹的环境中竟生出了一股安宁来。
看着面前与她分享喜悦的伙计,她的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她相处多年的婶婶一直在算计她,尽最大可能的从她身上捞取利益;她的叔叔也懦弱不堪,从不敢说些什么;她的堂姐甚至还想要她的命!
到头来予她真心的还是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真是讽刺啊!
“小月芽儿…娘的小月芽儿……”
一道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