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着自己的性子,可都登了基,还能有那么好的涵养?又送如意……
这三年的平静,确实有点不对劲。
可不是他,又是谁呢?
如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确不必要费太多周折,难道说,还有其他的魑魅魍魉存在?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当务之急,得让当家人醒转过来才行。
阿瑟望着床上始终一动不动的晏裴野,真是一筹莫展。
沈南玉倒了一杯茶,刚饮一口,突然哎呀一声,手捂腹部,杯盏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阿瑟急了:“怎么了、怎么了?”
沈南玉面色痛苦:“肚子痛……”
阿瑟慌得大叫:“你可别吓我,军医!军医!快进来!”
望着沈南玉痛苦得失色的面容,阿瑟结结巴巴地问道:”……痛得厉害吗?”
她身子一向不好,公子先前便整整让她喝了三年的药,好不容易才养好一点,可是如此波折之下,要勉力支撑已经是极不容易了,可这几日来,她脸上仍是云淡风轻的,嘴里也坚信晏氏不亡,硬是在晏家父子骤然倒下的时刻,用单薄的肩膀撑起了铁骑军的信心。
阿瑟慌乱地想:可不要天塌下来了才好,那要这样的话,刚刚痛失父亲的二公子,还能缓过这口气来吗?
他急得六神无主,一边扶着沈南玉,一边朝床上的晏裴野喊道:
“军医怎么这么久……公子,公子,您快醒醒啊,这、这……可叫我怎么办啊?”
床榻之上的晏裴野还陷在无法自拔的昏沉中,他的面色苍白如纸,可是眼皮下,能见到眼珠的轻微颤动,沈南玉弄出的动静,似乎让他心有所感,正竭力想要从一场昏暗中将破碎的自己拼凑起来,然后竭力爬回所爱的人身边,护她周全。
就在军医终于惊惶不已地奔进门的那一刻,晏裴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沈南玉骤然一松,全身脱力,说道:“总算醒了……”
阿瑟连忙让军医过来,沈南玉却摆了摆手:“先去看他吧,我没事,我刚才就是怕他不醒,激他的……”
阿瑟这才恍然大悟,说道你可真敢啊,怎么就知道公子一定能感觉到……
沈南玉喃喃说道:“我不信他是舍得下我,舍得下我……腹中的孩子……”
阿瑟震惊了:“你你你,你怀上了……那你还敢……”
余下的话他没说了,因为晏裴野醒转之后,一双疲倦的眼睛望着沈南玉,分不清是责备还是心疼的语气说=道:“——那你还敢披荆折棘,纵然往死也要将我从火海中拖出来?还敢撑着一口气,不眠不休地照顾我……”
说到这里,他喘了一口气,咬了咬牙道:“沈南玉,你还真当自己是个铁人啊?你要是将我的孩子作没了,我饶不了你……”
看着他一戳即破的凶样,沈南玉放下心来——这人是真的回来了。
她笑嘻嘻地凑近他:“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晏裴野眼睛一瞬不眨地静静盯着她,这人明明是脸色苍白,眼神中有掩猸不住的焦灼,面上却偏偏要摆出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好叫自己不要太过着急。
晏裴野心一酸,缓缓地伸出手去,摸着她的脸颊,轻声道:“你……受苦了……”
“不苦!“
沈南玉笑着笑着,脸上却流下两道清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