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拿到,谁就可以将对方变成砧板上的一块鱼肉。
虽然当时两人表面上还觥筹交错,但谁都明白,阴谋深宫中的合作必须基于共同的利益和绝对的忌惮。
可惜的是,他没有找到那个账簿,看起来陈元琮也没有。
沈南玉的脑中却清晰地回忆起父亲死时靠着的那株海棠。
落英缤纷的花雨沾上了血迹,也挡住了那棵树上顽童们的秘密。
……
牢头等得都已困倦至极,直到一声清脆的响动惊醒他。
一抬头,面前桌子上被摆了一个金元宝。
他的酒醉瞬间醒了,连忙说道:“二公子,不行,这不能行,举手之劳,您若还认我这个兄弟,就绝不能拿这个来羞躁我……”
晏裴野将元宝拍在他手里,嬉笑道:“行了,二公子现在也困难,要不然还能拿出一个更大的,妙林斋有行酒卖了,悄悄地别声张……”
牢头惊喜交加:“真的?!”
他乐呵呵地颠着手里的元宝,这次倒不拒绝了,问道:“二公子,你究竟啥时候回铁骑迎来?镇西王可想你了。”
晏裴野问道:“你见到我爹了?”
牢头说道:“可不,孙吉祥这奸贼进城之前,是叫王爷先来渭州打头阵的,幸亏镇西王带了兵过来,却没有真的听他的,要不然这杀死皇子的黑锅,又要让王爷背了……”
晏裴野喉头有些发紧:“我爹还好吧?”
牢头说道:“白了,头发全白了!唉,想当年,王爷在渭州时,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听说世子养病不出了,二公子,你若再不撑着王爷一把,恐怕不行啊……”
沈南玉站在侧边,眼睁睁地望着晏裴野的眼尾红了一线,他胡乱地拍了拍肩上的灰,趁着这功夫抹了眼睛一下,再抬头时,眼神已恢复清明。
“等把这些碍人眼的阉贼彻底解决了,等着本公子回来跟你们斗牌九、打野猎!”
牢头兴奋极了:“好!二公子,到时你可要让着兄弟们点……”
晏裴野笑道:“好,看在你帮忙的面上,这回让你的底裤留着……”
牢头:“公子您这吹牛的毛病真是一点没变……还是原来的您!”
……
步出牢笼来,一轮闪着清晖的弯月挣脱了阴云的牵绊。
“如果能找到那个账簿,就能一击必中了。”
晏裴野伸了伸长胳膊,不动声色地揽住了沈南玉的肩。
沈南玉点点头:“我要尽快找个机会回沈宅……”
晏裴野:“东西真的还留在沈宅里,听说当年有亲人死在渭州一战中的百姓泄愤,将沈宅烧得一干二净,恐怕只剩下一片残砖断瓦了。”
沈南玉抿了抿唇,肯定至极的说:“一定会在的,那棵树是我父亲亲手栽下,里面的秘密只有我们父女知道……”
晏裴野轻柔地捏了捏她的后颈,手法娴熟,就像捏那只曾经养在花香楼的白瓷猫一样,沈南玉的眼角也像白瓷一样微微眯了起来,羽睫在狭长的眼尾线上轻颤。
晏裴野说:“今天收获不少,有了孙吉祥的亲口证词,能给你爹翻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