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陈元白,你怕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是吧,那寻北不过是白衣一个,想凭他就来脱离掌控,你真是想得太美了……”
深夜,安秉槐在屋内踱来踱去,桌上是陈元白派来的两个下人帮他收拾的包袱。
那两个下人收拾完后对安秉槐说道:安公公,杞王说了,虽说杞州置锥之地,但还是给公公准备了些地产物华,还请公公不要嫌弃……
等那两人走了之后,安秉槐忍不住翻检了一下,结果发现里面仅仅是一些干笋蘑菇之类的,他瞪着这一堆东西,少倾,脸上浮起一抹阴险的笑来:
“好你个杞王,敢如此羞辱咱家,咱家定要让你尝尝厉害不可!”
第二日晌午,陈元白特意为安秉槐安排了一场宴席,将杞州父母官以及各路缙绅都被宴请在内。
如今以孙吉祥为首的一帮太监能与内阁平行天下,这安秉槐回去之后又有机会在殿前行走,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这些大人们都想在安秉槐面前混个脸熟。
酒过三巡,安秉槐端出一个盒子,郑而重之地递上前来,说道:“殿下,这是一应王侯印鉴,先陛下嘱奴婢妥善保管,如今奴婢要回去了,现在便移交过来。”
陈元白接过,打开粗略看了一眼,见王玺金印完好无损,便随手交给了伫立在旁的沈南玉,随即仍旧交际众人起来。
如今有了寻北的从旁协助,他做出一点小成绩,杞州各界已不像当初那样轻视他,无论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男人的自尊,他都迫切地想要快点成长起来。
见沈南玉接过沉甸甸的金印盒子时,安秉槐嘴角突然溢出一丝得意的笑。
他兴致盎然,与众位大人觥筹交错,显得十分的意气风发。
沈南玉见安秉槐如此,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诡异的感觉。
昨日里安秉槐听到杞王驱逐,那脸上表情可不是那么好看,据前去伺候的下人过来传言,说安秉槐没有收到黄白之物,十分的不高兴……怎么一夜过去便否极泰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安秉槐。
但见安秉槐喝酒吃菜,吹牛皮瞎许诺,与在座众人都显得十分的融洽怡然,看不出半分不妥之处。
就连对着陈元白,也是毕恭毕敬,显出一副已对杞王折服的样子。
沈南玉正在沉思时,见到管家毛安正领着几个下人端着菜肴穿过前堂。
今日来的客人都是杞州达官显贵,这也算陈元白借着卖安秉槐面子的机会,趁机结交一下当地官宦,毕竟若没有这一层幌子,这些大人未必敢随意出入王府,免得落个皇子结交外臣的名声。
所以毛管事对此次宴席分外上心,事事亲力亲为。
可惜的是,眼看着一切圆满之际,一个低头端着菜肴的小仆人脚下一滑,竟当着众人的面,摔倒了。
动静之大,惊动了屋内的大人们。
毛安又惊又气,骂道:“小瘪犊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存心给我找不痛快是不是!”
那小仆人战战兢兢地哭道:“这菜盒子太重了……”
天光火石间,沈南玉心里慕然一动。
不对,这盒子里的印鉴有古怪!
她不动声色地掀开盒子一角,伸手进去悄悄摸索了一下,心下顿时了然。
原来安秉槐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他今日里意气风华,想来连怎么置杞王于不易之地的后招都早想好了。
见宴席将散,她连忙大步跨出,大声道:“安公公,您是明日的日程,这按规矩,这印鉴得在离程时刻才能交接,您这给早了。”
安秉槐忙道:“无妨无妨,也差不了这一日两日的,早点交接我也心安,这里例位大人也可以作个眼证,奴婢已交接清楚了不是。”
众人也附和道:“就是,不必那么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安公公是陛下眼前得力干将,这点子事还是做得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