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王望向那老妇，思索一番，便道：“我有印象，你好像在先王妃身边伺候过？”
“回……回王爷，老奴正是王妃身边的钟嬷嬷。”
那老妇被王爷的威势压得不敢再抬头，只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陆氏，只见那陆氏正死盯着自己，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镇西王道：“本王记得王妃身过之后，你便走了。”
那老妇伏在地上哭道：“王爷，奴婢不得不走啊，不走的话就没命了……”
“这是为何？”
不等这老妇说话，陆氏便猛地站起来说道：“王爷，这贱奴当年离开王府，便是因为偷窃了先王妃的玉镯，如此背主弃信之徒，岂能容她今日在这乱嚼口舌，还是不如乱棍打发了去罢。”
话一说完，她身后侍立的宋嬷嬷不用发话，立即上前要去拖那婆子。
那婆子尖声道：“王爷救我！”
晏裴野将匕首往桌上一拍，冲着陆氏冷笑道：“话都还没说呢，这么着急做什么？”
他今日满身的杀伐之气，惊得宋嬷嬷迟疑了一下，终是不敢再伸腿。
陆氏朝她使了个眼色，她意会下来，悄没声息地朝门外候着的丫头打了个手势。
镇西王看晏裴野今日这架势，知道是没法再悄没声息地善了，他暗叹一声，心道罢了。
他便喝令那老妇有话便说。
于是老妇伏在地上，细细地道来了一桩陈年旧事。
二十年前，先王妃头胎有孕，这老妇便是那时候进了晏府。
起先王妃不过是头晕呕吐，郎中来瞧了，都只说是正常的孕妇反应，谁知道吐着吐着，便日渐消瘦，离产期尚有数月，便早产了一个男婴。
再接着便是一年半载后，陆氏与先王妃同时有孕，先王妃这回仔细得紧，一直到生产的那天，才让歹人寻到了机会。
朔风扑面，镇西王缓缓开口：“那歹人是谁？”
老妇指着陆氏：“是她，就是她！是她拿了我女儿的性命要挟予我，我才不得不替她做下这伤天害的事情……”
陆氏冷声道：“你个贱婢，莫非是怨我当年逐你出府，所以你如今不知听了谁的教唆，要害我，你可知道，构陷主家可是死罪?”
那老妇却孤注一掷：“哼，当年你就是这般恐吓我，让我有苦难言，可是如今我受了现世报，我女儿也难产而死，我也没什么怕的了，不如把这些肮脏事都倒出来，死了也做个清白鬼！”
陆氏还要再说，晏裴野打断她，问那老妇：“你可还有什么人证物证？”
老妇说道：“有的，当年王妃生产之时突然，生完之后中仆妇丫头团团围着，她们没法明目张胆地放药，便用绢子临时包了药给我，让我假借闻药的机会，让那药从绢子里落进汤药里，那绢子我还留着……”
说罢，她从身上扯出一张绢子，递了上来。
镇西王从下人手里拿过来，细细分辨，说道：“没错，这绢子我有印象，这上面的金丝银线，本王还因你不顾镇西铁骑军备紧张铺张奢靡，责备过你……陆氏，你可有什么说的？”
见到那帕子，陆氏便知大势已去，谁能想到百密一疏，这样一个老妇，居然还知道藏起这不起眼的绢子。
她抖得身如筛糠，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宋嬷嬷见陆夫人一时之间失了分寸，只得更咽道：“王爷，这些事全是老奴干的，求您不要错怪了夫人。”
她从小把陆氏带大，即便是怕死，也不愿看着陆氏完全陷于被动，再无翻身之机。
但即便她如此说，在座之人都心知她不过是拼死想护住陆氏罢了。
晏裴野更是怒道：“大胆贱婢，你助纣为虐，如今还想替她开脱不成？”
镇西王挥了挥手，示意暴怒的晏裴野坐下，这才缓缓说道：
“当年之事我也有所怀疑，可是野儿还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