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就将大部分的兵力留给了他,自己只带了少量精兵,身先士卒,来到朔州开疆拓土,直面蛮狄的最前线。”
“他有这样的勇气,是要告诉大誉的皇朝,他不贪幕军权,即便什么都没有,也能在新地方打造一支更勇猛更先前的铁骑军,而你和你的母亲……”
“整日里围着这点子买卖盘算,枉你读了这么多书,你愧不愧得慌?”
晏元德气息急促,像是被狠狠扇了一耳光似的,低吼道:“你少拿这些堂皇冠冕的借口标榜行事,若不是你,我不会活得如此……如此患得患失,就像在夹缝中生存……”
说到这,他阴鸷的一笑,眼圈却红了:“不过,一切就到此为止了,这样天大的功劳,只能由一个人领着……”
“本来我是做其他打算的,不过你既然也发现了,这事就没有退路,晏家,只能有一个说了算的人,而那个人,必须是我!”
他苍白的手腕在半空中轻轻一挥,勾勒出肃杀的冰冷:“杀!”
沈南玉突然轻笑出声。
她声音清越,在这一触即发的态势里竟然无比的动听。
她抬起手腕,细软而皓白的掌心躺着一些东西:“晏世子是跟着这些东西才能到这里的吗?”
晏元德冷然道:“是又怎么样?我也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一定要跟着晏裴野,良禽择木而栖,你既然选择了他,便不要怪我弃了你。”
沈南玉握住了手拳,顿了顿:“世子将我送给陈元琮,其实我对世子是十分感激的。”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可那的确是我想要的。”
“只是因此看清一个人,十分遗憾而已,所以,我也给世子准备了一份谢礼。”
“什么?”晏元德望着沈南玉干净又从容的面容,不由自主地抬手,他身后的暗卫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晏裴野扶剑而立,站在硕大的仓廪之下,仿佛已经融为了一个巨大的一体,他声音空旷,却让晏元德莫名感受到了震慑:
“进洞的时候,寻北无意中发现了一些东西,当时我便留了个心眼,现在,你不妨回头看看,跟着我们的阿瑟,现在已经领着铁骑们将这里团团围住了……”
晏元德的背上一凉。
一柄刀悄无声息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阿瑟轻快的声音说道:“世子,我也跟得你好辛苦啊……”
晏元德的身子止不住地抖起来,这是生理上的。
就算他心有凌云之志,可是亏了的底子始终无法应付这种突发的局面。
没有人嘲笑他,可他却自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嘴里嘶吼道:“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向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