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见沈北安这样子,想要安慰,终又是收回了手,只说道:“问玉小哥,您就忍忍吧,这事儿横竖就那么回事,一闭眼就过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人活一世不就为得这么个事么?”
沈北安的喉头刚呕过,像是被粗粝的石头碾过,面对着仆从递过来的水,他摇了摇头。
仆从见他还是软硬不吃,只得说道:“我劝您还是识实务吧,落到二皇子手上的,就没跑的,明儿个就不是我伺候了,那些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何必呢?”
抛下这句话后,他便起身拿出绳索,道了声“得罪了。”
然后反缚了沈北安的手,匆匆下了车。
只剩下沈北安留在这幽闭的环境中。
马车颠颇,车帘的小缝闭闭合合,沈北安蜷缩在软垫上,像个被光线切割的木偶。
沈北安伏在垫里,被反缚的手麻得厉害。
车上隐隐飘来随从的嘲弄声:“装什么样啊,再烈能烈得过皇权贵胄手里的钱权?这问玉的骨气啊,长在没钱没势的人身上,就是负担……”
“就是,趁着这会儿二皇子还有耐心,何不卖个乖,总能过段好日子,凭着他那样貌,说不定二皇子最后还能放过了他。”
“……”
车外的风言风语从沈北安的心上碾过,他静默了片刻后,突然低低的啜泣起来,自言自语道:“爹,娘,我沈家也算是世代忠良,为何会落到这一步啊,有谁能告诉儿子,究竟怎么办,我好恨啊……”
……
沈南玉的马踩过荆棘与藤蔓,不安地喷着响鼻。
沈南玉伏在山坡后,静静地观察着山下的镇子。
最近一个月,为了忙活酒窖她东奔西跑,累了就直接就睡在了酒窖,不多的时间都用于观察这个镇子。
数日查探下来,竟发现很多奇怪的地方。
那集镇上仍与上次见到一样,东西不多,只有几个零星的小贩,观察久了会发现,这些小贩个个都肌肉虬结,并不似寻常人。
小镇上大部分的屋子似乎都已清空,三不五时,会有马车拖着遮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进入,然后拖着空的铁笼子出来。
沈南玉见那铁笼子时,瞳孔微缩,她以前就待过这种样式的铁笼,看来这小集镇似乎在暗中交易人奴。
可是这些人奴只进不出,都去了哪里呢?
沈南玉正在思索,突然感到背后刀风袭来,她不及回头,就地一滚,站起来时,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人一言不发,举起刀便猛地袭来。
沈南玉不敢恋战,瞅了个空子,飞身上马便跑……
那人看着沈南玉的王府侍卫服饰,转身匆匆地向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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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錧内,费度拍了张银票在桌子上。
说道:“里里外外忙活了一个多月,这回终于见着了银子。”
沈南玉看了看面值,面上不禁很是讶异。
酒是越陈越香的物件儿,但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伺候这么精细,所以必须独辟路径。
“还是您老有法子。”
沈南玉笑道,给费度倒了杯酒。
费度带着赤那搬出了义庄,先是弄了几个方子,酿了几种药酒,药錧就是个现成的铺子,研究药酒合情又合理。
这些药酒在夜市上一炮打响,既能祛风驱寒,又能活络筋肉,效果比商市上的其他药酒效果好,见效快,所以利润比普通的酒更高。
沈南玉怀里揣着银票回王府复命,便见阿瑟候在门口。
“怎么了。”
“二公子让你去花香楼一趟。”
沈南玉皱了皱眉头,花香楼是朔州本地有名的妓馆,她知道晏裴是个浪荡的,临水坞他回得很少,平时不知在哪落脚,想来就是在这花香楼了。
“什么事?”
阿瑟说道:“去了就知道了。”
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