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过来的砚台,晏裴野抱头鼠窜,夺门而出。
见他出来,蹲在外头候着的阿瑟忙迎上来,仔细看看身上有没有落下砚汁。
阿瑟笑说道:“还好王爷书台上的墨砚就是装样子的,咦,二爷您看那是……”
晏裴野顺着他的手势一抬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庭院内,白霜铺地,堆银砌玉,世子与寻北正在前面缓步徐行,轻言细语,寻北不知讲了什么,世子温和的笑起来,雪色中,寻北微微仰起的下颌,像是世间最好的丹青大师,才能描绘出如此优美的弧度,那洁白的脖颈,似一块温润的玉,从那青色衣襟中一直延伸进去,那人明明状态随意,却总像在无声的散发一种魅惑,让人想一探究竟。
晏裴野盯着寻北,目光深幽。
见这一幕,阿瑟不解地问道:“二爷,您也不差啊,这寻北是什么眼光啊,选世子居然不选您……您若不喜欢寻北跟着世子,不有的办法搅和这事不是吗?”
晏裴野闻言拍了他的脑袋一下:“你二公子我最喜欢什么知道吗?”
阿瑟愣愣道:“喜……喜欢……喝个小酒?唱个小曲?”
晏裴野作势要踢他:“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跟我插科打诨?“
阿瑟呵呵一笑:“二公子最喜欢驯马,越烈越喜欢。”
“没错。”
“那二公子当这寻北是匹马?可我看着他也不烈啊,细皮嬾肉的,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晏裴野冷哼一声:“那是你只看到了这人的表面,他啊,长了一颗石头心。”
他曾以为凭借简单的恩赏和威势就可以让一个小奴隶臣服。
但事态发展至今,这小奴隶却摇身一变,成了待价而沽,两位公子争抢的宝贝。
晏裴野望着越走越远的二人,眼睛眯了眯。
能把人耍得团团转也挺好的,这样的烈物儿,最合他的胃口!
……
书房外面的小径处,远离了守备森严的庭院后,世子与沈南玉都放松了不少。
世子清风霁月,自然遵守约定,并没问及沈南玉究竟是有什么方法解决月支一事。
二人聊的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事。
沈南玉回望了一眼那重兵守卫的书房一眼。
以她的身份,不得召唤,自然不能再随意踏入此处。
晏元德见她好奇,便说道:“这里我也不能常进来,倒是二弟常常被叫进来……”
刚刚与晏裴野针锋相对了一番,世子此时似乎有些赧然,但没过一瞬,又似乎想开了,说道:“不过常常是因为他犯了错,被父亲处罚才进来的。”
沈南玉说道:“二公子真是过得随性自然……”
实在是太随性了,刚刚身后传来的那声重物击中窗户的声音,侍卫早已习以为常,连眼角眉梢都没跳动一下。
只有一贯稳重的晏世子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
见沈南玉望向他,他便苦笑道:“二弟总是有本事让父王无可奈何。”
沈南玉款款说道:“我跟爷爷在外面乞讨的时候,曾听说长安有个国子监,是当今皇上专门用来整治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的,再飞扬跋扈的人进去了,都得老老实实脱胎换骨……”
晏元德喃喃道:“真有这么厉害……”
顿了顿又道:“二弟可受不了这个苦。”
沈南玉淡然一声:“世子真是心善得太过了。”
……
远远望着他们的晏裴野见他们回头望了自己一眼,顿时感到后脊生凉,皱着眉头对阿瑟说:“你说他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阿瑟踮起脚尖望去,却只看到远处的世子如隽秀青竹,而寻北比他矮了个头,正微仰着脸说话。
白茫茫的雪景中,那两人眉目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如梦如幻。
阿瑟也不由得看痴了,喃喃道:“世子和寻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