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室外,阿瑟捏着鼻子:“怎么办,不到一炷香,史学士已经上了八次了,不会出事吧?”
晏裴野用一块布巾掩了自己的鼻子,嗤笑道:“一点点乔夷巴豆而已,不碍事。”
阿瑟惊呼:“那种巴豆效果很猛的,一点点就能让马拉脱力!”
晏裴野:“这么厉害?!”
主仆二人正猫着腰查看情况时,身后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二弟,怎可对尊长如此无理?”
晏裴野回头一望,是那晏元德正一脸不虞地从小径上走了过来,沈南玉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刚才史学士突然几番内急,急匆匆完全失了风度,他心里便觉蹊跷,果然回头一看,晏裴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踪影,便忙跟了出来,果然便听见这主仆二人在嘀咕这事。
阿瑟见到晏元德,忙垂眉丧目的低唤了声:“世子。”
晏元德说道:“你身为公子近身侍从,应好好劝导公子,怎么可以任由他胡闹?这史学士是儒林学者,名满长安,若在这朔州出了事,要如何收场?”
晏裴野冷哼一声:“怎么,你要去告发我吗?”
晏元德望着晏裴野,这个只比自己小了两个月的异母弟弟,他身上有种年轻悍劲是他一直羡慕的,他温声说道:“你是我弟弟,我断然不会出卖兄弟,可我希望你自己去向史学士道歉,此事你委实做得太过分了。”
晏裴野轻蔑地说:“我若不呢?”
“那我就负荆请罪,亲自去向史先生赔罪,长兄如父,你是我的弟弟,你犯了错,我也同样负有不可推卸的教管责任……”
晏裴野眉梢一挑:“你威胁我?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他目光越过晏元德,落在后面垂首不语的沈南玉,嘲弄道:“还真是不好意思,你这书童这么快就无用武之地了,不会怨二公子断了你往上爬的机会吧?”
沈南玉抬眸,很是温顺地朝他笑了一笑,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晏元德却有些不可置信,说道:“我知道寻北是你买回来的,可我并无意争抢什么,只是见他聪慧,想给他个机会而已,你如此伤及无辜,简直是妄为君子。”
晏裴野一脸的无所谓:“这小子的机会用不着旁人操心,我自会给他。”
他抬指虚点:“寻北,本公子最不喜欢不识趣的人了,下次你若还是认不清谁才是你主子,这义学堂怕是要办不成了,要是因为你,让史学士没有了用武之地,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晏元德难得地动了怒,一拉沈南玉,说道:“走,寻北,我去找母亲要了你的卖身契,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晏裴野没动,立在阴暗处,眼神阴鸷:“他的卖身契我可没同意转让。”
晏元德不由自主地回头打量着自己的弟弟。
他是自己的弟弟,语气上却一贯比自己还要强硬,父亲那强健的体魄毫无保留地馈赠给了他,他是王府的二公子,父亲却将身边的贴身近卫阿赤那都指给了他还着意嘱咐要护他安全,好像他就不需要那么保护似的。
于是,镇西王府的世子一改素日温和有礼,今日非要争出个高低不可:“你不是一向出手大方吗,怎么一张小小的奴隶卖身契而已就这么舍不得?”
晏裴野寸步不让:“世子平日不也是一向自诩君子高节,怎会夺人所爱?”
阿瑟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哎呀哎呀,这是咋回事啊,两位公子都消消气,这不都是一家人嘛……”
晏元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既然买了他回来,就应该妥善安排,我见他很聪慧,让他跟着做个书童,你却只将他扔在义庄。”
晏裴野怼道:“有陆夫人管理偌大王府,去什么地方还由得着旁人置喙吗?”
晏元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君子有成人之美,让他跟我一起读书知礼不好吗?”
二人正争执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