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元魁眼白一翻,一激动,连敬语都不说了:“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干……”
阿赤那上前一步,手中刀刃抽出半截,寒光四溢,冷声道:“岂可对公子不敬!”
李元魁有苦说不出,他今日敢登门进府,本就是因为听说镇西王治下严厉,不准兵卒动百姓一针一线的,所以想着这晏二惧怕父亲,说不定还能说劝他把这个事情大事化了,左不过拿点银子打发晏二,没想到人家这不到一天的工夫居然把自己的粮仓搬空了。
“二……二公子,再不济,这粮……我……我让一半……”
李元魁的心都在滴血,咬着牙做最后补救。
晏裴野两手一摊:“没办法了,剩下的已经全部换了棉衣,兵卒都穿上了,也没法退了。”
“哎呀,哎呀……我的天爷啊,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李府的下人们赶紧围上来,扶住要瘫倒在地上的李元魁。
晏元德劝道:“既然已经这样了,王府只能尽力为李家大公子的前程张罗一二了……”
李元魁看了看世子,又看了看晏二,心里是醒过味来了,敢情今日里是被这晏府两位公子联合着摆了一道。
一个设下鸿门宴拖住他,另一个就偷着出门出门将粮搬光,好啊,好啊,想我李元魁也打了一辈子的鹰了,今日叫两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郎啄了眼!
他又恨又气,可王府兵丁就在院子外边,阿赤那手上的银刃也叫他打怵。
而今之计,只有夸大损失,叫镇西王府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他捂着胸口,涕泪纵横:“哎呀,这年难过啊,世子,二公子,你们是不知道我们这做商户的难啊,这连年征战,赋税又高,我养活一家老小不易啊,二公子,你陡然如此,叫我如何向达盛昌总号交代啊……除非……”
晏裴野不等他说完,比他嚎得还猛:“哎呀,李大当家的,你不知道,我今日为了李大公子的名声,我就跟那些兵卒说,这都是达盛昌的李大当家仁义,才没叫踞守在边陲的兄弟们成饿死鬼啊,以后一定要牢记李大当家的恩德,镇西军说不定要在这边踞守个三五年的,往后李大公子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跟兄弟们说……”
李元魁哭不下去了,心里暗骂,他娘的,个屁名声,我还没有说要什么呢,你倒先威胁说镇西军要守多少年了,是哪个缺了大德的传言,晏府二公子就是个好糊弄的混世魔王?
这明明就是一条牙尖嘴利的狼崽子啊!他才这么个年纪,下手又准又狠,还声东击西,敢将李家那囤了足够一个军营吃好几月的粮囤搬光,若大了还得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李元魁败下阵,叹了口气:“那二公子答应的给我儿子谋个前程可是说话算话?”
晏裴野拍着胸口:“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