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岸边。
大抵已经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所以哪怕天上仍是阴云密闭,一眼看去,只会让人觉得灰白斑驳,却也已完全放亮。
昨夜一场鹅毛大雪,不知覆盖多少山河,就连东海岸边也已积雪尺厚,又有海浪翻涌,一层推着一层随风涌来,涛声阵阵,雪白浪花接连拍在海岸沙滩,带来寒意森森。
一阵狂风,忽然打从远处席卷而来,与这海上吹来的冷风砰然相撞,出现肉眼可见的扭曲狂风宛如水流一般杂乱无章,瞬间席卷四面八方,带起碎雪飞扬形成大雾渺渺,海面随之炸起水花冲天。
席秋阳衣袍猎猎,忽然出现在这海岸边缘,眼神森然,死死盯着东海深处,周身无形之中环绕着凛冽杀机,丝丝缕缕流卷之间,带起阵阵呼啸声响,刺耳无比,宛如刀剑破空。
紧随其后,远处忽又出现一粒雪白光芒,笔直向前,所过之处,一条雪白丝线不断延伸,瞬间来到东海岸边,落下一道群袂飞扬的身影,随后丝线继续眼神出去,悍然闯入这片杀气浮动的乱流之中,传出一阵铿锵声响,与席秋阳耳边相距寸许,呼啸而过,竟是一条前后不过三尺来长的竹竿,被雪白剑气完全包裹,而后竹竿继续向前,眨眼功夫,就已去往天边,消失不见。
只留一条雪白丝线长久不散。
片刻过后,这座打浪滔滔的海面,忽然就被一分为二,海水滚滚,砰然炸起滔天水幕,相对而立,腾空之势只在须臾之间便已迫使水幕腾空百丈,至此方才余力将近,所以两边水幕大浪相对而立,缓缓砸下,最终轰然相撞。
一场瓢泼大雨洒落下来,被那杀气浮动的无数乱流蒸成水雾。
时至此间,那条雪白丝线方才缓缓消散。
尉迟夫人抬脚上前,眼神凝重看着面前这个自始至终岿然不动的身影,沉声问道:
“昨天夜里的事情,跟云泽有关?”
席秋阳神色冰冷,默然不答。
尉迟夫人眉关紧蹙,抬头眺望这座大浪翻涌的海面,目光看向大海深处,思量片刻,缓缓说道:
“虽然我不清楚这件事的幕后真相到底如何,但在出门之前,我曾去过一趟玉珠峰,在老秀才的那宗洞明谱牒上,云泽的名字上面,已经开始出现朱砂刀了。”
话音方落,席秋阳眼神一狞,周身杀气忽然近乎疯狂一般肆虐开来。
尉迟夫人神色骇然,大袖一扬,与那席卷开来的凛冽杀气砰然相撞,立刻传出一阵裂帛声响,衣袖破碎,被那疯狂涌动的杀气搅成齑粉,而其身形也已被迫后仰,脚尖点地飘然滑退百丈之遥,方才堪堪停下后退之势。
东海岸边,席秋阳衣袍猎猎,气势宛如无形焰火,正以一个极为凶猛的速度疯狂酝酿,以至于在其周遭那些肉眼可见的景象万物,都在这股气势之下扭曲褶皱,空间也被撕出一条条的细密裂痕,转瞬即逝。
直到某一瞬间,已经积攒达到极限的气势,便砰然撞破了某种无形中的瓶颈压制,宛如一座险峻高峰拔地而起,射冲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汉,厚重铅云都被这股汹涌气势排开一座巨大天坑,搅得乌云条条层层宛如黑龙,盘绕垂旋,搅出闷雷滚滚,天鸣凄凄,又将海面压得轰然倒退,形成一座巨大高丘。
尉迟夫人脸色急变,双手抬起挡在面前,仍被这阵席卷开来的狂风吹得连连后退,尖声叫道:
“姓杨的,你疯了?!”
席秋阳置若罔闻,自身气势依然不停,迅猛攀升,才只短短片刻,这股无形气势,就又如同先前那般,像是忽然撕裂了某种无形之中存在的瓶颈,瞬间暴涌,以至于漫天黑云都被这股无形气势带起的乱流狂风,撕成条条块块,宛如杨柳棉絮。
尉迟夫人瞳孔扩张,随后猛然咬牙,脚下用力一跺,周身上下便有雪白剑气流泻而出,使其能够如同立地之锥,中流砥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