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桩美谈。
皆因周玉溪此人生性便是谦逊内敛,不爱与人争强斗狠,而其当时随意闲逛游览山河的途中,却又不巧遇见了几个分外张扬的外门弟子,并不认得这位谦谦君子,还以为撞见了一个软柿子,就表现得格外嚣张跋扈,又恰巧被百无聊赖四处寻乐的酒中仙撞见此事,便挺身而出,与那几个外门弟子打了起来,反而周玉溪莫名其妙成了局外人。可当时的酒中仙毕竟方才入门没过多久,所以结果就被揍得鼻青脸肿,只能抱着脑袋躺在地上骂骂咧咧,直到几个外门弟子打都打累了,也没能让酒中仙服软,这才各自留下一口唾沫,悻悻离去。
也是从那之后,酒中仙才跟周玉溪成为至交好友,并且之后的修行路上,也一直都是周玉溪顶替那位长老的职责,与酒中仙传道、授业、解惑,哪怕当时的酒中仙虽然天赋还行,可性子惫懒,不找边际,又错过了修行的最佳时期,也始终都是不厌其烦,想尽了各种方法一遍遍督促,这才有了如今这位大器晚成的酒中仙。
但也正是因为周玉溪的时时庇护,就导致酒中仙这种地痞流氓的性子留了下来,所以这老东西刚刚的那番骂娘,其实已经很给面子了,就连半成功力都不到,倘若真要让他拿出十成功力,只怕老天爷都能被他气得乌云滚滚,雷霆震震。
老秀才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不愿与之计较这些口舌之争,简明扼要道:
“说你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绝非虚言,不信你就自己复盘一下,再好好数一数,这场本该直逼本心的考验,究竟出了多少疏忽之处,又有多少牵强之处。”
话音落罢,老秀才稍稍一顿,似乎觉得有些不太痛快,便冷着脸继续说道:
“且不论其他方面,仅只你因一己私欲,就将穆红妆都给牵扯进来,就是最大的不该。当然如果非要如此,也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你却偏偏选了最为下乘的手段,强行依靠此地阵法,让她闯进鬼打墙中,从小青山南边跑去北边,一时情急之下,或许无法察觉其中古怪,可在冷静之后,得是什么样的傻子才会忽略这些?”
闻言如此,酒中仙神情一滞,面露窘色。
老秀才冷笑一声,又言道:
“再者,被穆红妆发现了此事真相之后,你又是怎么做的?强行将她压制下来,使她被迫动弹不得,这就已经不是下乘手段了,而是下下乘,原本老朽以为这就是极限,可你却偏偏总能出人意料,竟然强迫她将黄灏丢了下来。你有没有想过,这一举动,对于黄灏而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位来历深不可测的前辈,虽然不发一言,却也用行动告诉他,你该顺从那只精魅的乞求,将她杀了,以一人性命,挽救城内十几万人命!”
老秀才冷哼一声,眼神锐利盯着暗自咧嘴的酒中仙,眯眼问道:
“老朽问你,这场‘明心见性局’,见的到底是什么?”
酒中仙挠了挠头,满脸苦色。
老秀才便伸出三根手指,自问自答道:
“第一,如果杀掉一个并未犯错的好人,可以救下几万甚至十几万有错以及无辜之人的性命,杀是不杀。第二,如果不能赶紧杀掉这个未曾犯错并且极其可怜的好人,她就很有可能伤害自己身边的亲人,杀是不杀。第三,也是从第二个问题衍生出来的,所谓的侠义、道理、对错、取舍,是否存在亲疏之别。”
老秀才嗤笑一声。
“你自己想想,如此大好的局面之下,你究竟见到了几个,又是否问到了地方。”
酒中仙忽然抬手用力搓了搓满布沧桑的脸颊,一阵唉声叹气,然后低头仔细思量了片刻,最终还是挠挠头,似乎有些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便好奇问道:
“那到底应该怎么布局?”
老秀才摇头道:
“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便是强行逆转岁月长河,又能挽回多少?难道你能撼动那些比起寻常草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