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地斜眼看着这位副阁主,暗地里偷偷伸手捅了一下旁边的云泽,小声说道:
“泽哥儿,你看那个老家伙,是不是跟第五老头有点儿像?”
云泽面无表情瞥他一眼。
黑衣小童神色一僵,挠了挠头讪讪一笑,主动解释其中原由。原来是项威出门之后,便在客舍这边到处闲逛,应该是想散步散心,只是方才途径附近的时候,恰好撞见了一位补天阁弟子从旁经过,是个有着金色竖瞳的海外妖族,许是有些看不起方才初入炼精化炁境的项威,就神色倨傲地嗤笑一声,被心情不好的项威听到之后,两人便隔着跟前这条上下足有一丈之差的冰层起了冲突。
说到这里,黑衣小童忽然叹了口气,满脸惆怅。
“项威这小子,其实我看着还是挺顺眼的,只可惜平日里的性子太闷了,就连骂人都不怎么会,根本说不过那个海外妖族。哥儿你是没瞧见,这小子让人骂得呀...根本没法儿还嘴,反倒是把自己气得脸红脖子粗,当时我还想着要不要暗里帮帮他,虽然客舍这边有规矩,不许与人起冲突,但以心声传递之法教他应该怎么骂人,应该不算坏了规矩吧?结果倒好,我这儿还没来得及敲定主意呢,他就直接拔剑动手了。”
云泽默然,皱眉盯着前方冰雾中的人影更迭。
如墨剑气翻卷不止,层层叠叠,偶有寒光一闪而逝,隐于茫茫冰雾之中,伴有铿锵之声络绎不绝,每次碰撞都会震得整座补天阁轰然晃动,更有罡风如刀,呼啸纵横。
风吹冰雾散,力震冰雾起,所以此间应该是在咫尺之内近身厮杀的两人,虽然时常辗转腾挪,范围极大,却也始终都在冰雾之中,没有显于人前,只能偶尔见到两个一闪而逝的人影轮廓,以至于这场近身厮杀究竟局面如何,谁在上风,谁在下风,根本无法得知,也让云泽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出手相助,又该如何插手其中。
云泽忽然转头看向韦右,拱手问道:
“敢问前辈,那手持大剑之人,现下如何?可曾负伤?”
韦右挑起眉头,面带意外之色笑问道:
“你怎知晓老夫能够看到其中战况?”
云泽沉默片刻,放下双手,眼神忽然变得冷峻下来。
“前辈道法虽然高明,却也不该真当晚辈是个傻子,哪怕被人窥探了气府真相也一无所知。”
韦右了然,虽然是个脾气火爆的性子,却也不曾因为一个小辈的眼神语气就大动肝火,稍加思索之后,便抚须笑道:
“此事确是老夫有错在先,如此,就当补偿你了。”
言罢,韦右伸出一只手虚压一下,立刻就有无形压力忽然出现,不仅压下了茫茫冰雾,并且压得其中两人迫不得已只能停手,各自站在原地如负万钧重担,全都憋得脸红脖子粗。
但相较于那位有着金色竖瞳的海外妖族,只是屏息咬牙便可坚持不动,项威却是需要依靠大剑镇狱才能勉强站稳,可即便如此,也是双腿止不住地打着摆子。
不比那位手臂已经化成龙爪的海外妖族,只是碎掉了手掌手臂上的几枚鳞片,无伤大雅,项威已经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虽然绝大多数只是皮外伤,可胸前却有并列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淋漓,浸透了身上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顺着衣角一滴一滴砸在脚下冰层上,摔得粉碎,站立之处的四周,更是早就洒遍了鲜血,沿着冰面上的一道道细微沟壑晕成一大片,已经冻结。
云泽眼神猛然一沉。
韦右上前一步,身形一闪而逝,来到两人中间,先是瞥了一眼那位眼神凶残的海外妖族,随后目光转向神情冷峻的项威。
“敢于拔剑是好事,但也需要量力而行。”
言罢,韦右伸手一指点在项威眉心处,在两人之间,立刻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气弧砰然炸裂,项威身形立刻激射而出,准确撞在云泽怀里,只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