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郎君出乎意料的认真决绝。
“但求一死!”
言罢,这人便摆出一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模样。
云泽与秦九州默然相视,有些出乎意料。
秦九州似乎有些不相信,便微微抬手,这座本该是在那位姚家长老手中掌控的阵法,就随着他的手臂动作轰然震动起来,一道道灵纹游弋出没,灵光朦胧,碗口粗细,仿佛一条有一条灵蛇出没,在秦九州的身后凝聚出来,明暗闪烁。
“你想好了?”
千面郎君瞪着眼睛,不予理会。
眼见于此,秦九州便轻轻点头,手指轻轻一点,那一道道明暗闪烁的灵纹立刻激射而出,带起一阵罡风席卷,只在瞬间,就来到了千面郎君的面前,其中最为迅疾的一道,蜿蜒辗转,锋芒毕露,带着刺耳无比的破空声响,却在临近千面郎君眉心前方尚且不足一寸之地,堪堪停下。
仿佛岁月长河在此凝固一般,景象诡异。
而在灵纹之下,那扮作景博文模样的千面郎君,已经脸色煞白,满身冷汗,再也不见之前随意进出灵纹阵法的轻松写意,一双眼睛斗在一起,死死盯着那道只差些许距离就会夺走自己性命的灵纹,忽然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秦九州摆了摆手,那些杀机凛然的灵纹当即消散一空。
...
等到千面郎君重新苏醒过来的时候,仍是第一时间感觉到压力沉重,那位秦家少爷在她身上留下的复文四字,只被收走了一个“泰”字,而剩余的三字,依然稳稳当当落在她的肩膀上。
重于山。
仍有千钧重担。
千面郎君面无血色,嘴唇发白,许久才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虽然可以做些小动作,但也仅限于动一动手指,转一转脖子,想要起身,至少对她而言,只要“重于山”三个字还在,就会难如登天。所以自当千面郎君彻底清醒之后,也依然被迫无奈只能躺在那里,而扭头看过四周之后,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昏迷期间,已经被人搬到了一座客栈房间之中。
没能瞧见秦九州,让她无形之中松了口气。
至于自己的真容是不是已经暴露出来,千面郎君并不担心,毕竟她的这种易容之术,与江湖上很多人都在使用的人皮、面具有着本质上的极大不同,绝非随手揭开那张脸皮,就会暴露无遗。
但这种放松的感觉却也并未持续多久,房间门外很快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紧随其后,有人推门而入。
千面郎君立刻神情紧绷。
再之后,便是云泽忽然出现在床边,望着她这张比起景博文几乎没有半点儿不同的样貌神情古怪,却也并未多说,只是极为粗鲁地直接伸手拎起她的衣领,从床上拖拽下来。
千面郎君神色一晃。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还是这么粗鲁!哎呦!屁股,屁股疼,摔成八瓣了...”
云泽充耳不闻,拽着她的衣领,从床上到门外,再下楼,千面郎君的尖叫声就一直没有停下过,引来客栈大堂中的有且仅有的几位酒客侧目观望,只是碍于云泽的身份来历,不敢哄闹罢了,所以直到云泽托着这位千面郎君来到角落,再次见到秦九州的时候,这位江湖上盛名已久的千面郎君,这才终于忽然闭嘴,安静下来。
中间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时辰。
正值夜深之时。
在此期间,秦九州已经详细解释过有关这位千面郎君的事,除了最是引人发笑的种种事迹之外,另外还有一件事被秦九州着重提起,便是江湖上的那位千面郎君,其实并非最近几十年方才出现,而是盛名已久,真要探究其来历,甚至可以往上追溯到十余万年之前。对于此事,江湖上早有种种猜测,而其中最是令人信服的,自然便是这位江湖上从未绝迹过的千面郎君并非只有一人,并且极有可能还是一脉单传。但这种说法,到头来也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