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山过水,横渡虚无,秦九州的这趟东海之行,其实根本没有之前说的那样紧迫,反而犹有闲心可以游山玩水,放松心情的同时,也能放平心境。
自从解决了那半路杀出的三位圣人之后,又过两天。
其实已经十分临近东海,但秦九州还是暂且停了下来,举步走入一座靠海为生的小镇当中。在这个地方,除去各种美食与美酒之外,还有一位不容忽视的存在,当然这人平日里不在小镇当中,而是住在更南边一些的那座渔村,距离并非很远,可秦九州也没有丝毫想要前去拜访的念头,只是很早以前就曾听人说起这座临海小镇有着一种极为特色的酒水,叫做洮儿酒,以本地特色的蜜桃酿造而成,微甜甘美且粘稠,风味十足。
但这所谓的洮儿酒,其实本该叫做桃儿酒,只是后来觉得这种叫法似乎无法彰显特色,便以小镇之名取代了原本的“桃”字,恰好读音相仿,这才有了如今享尽各种盛名美誉的洮儿酒。
今儿个天气不错,艳阳高照。
洮儿镇里有个无法无天的小女孩,生在洮儿镇最为偏僻简陋的一条巷子,家境破败,父亲早亡,只剩一个极为彪悍的母亲与其整日为伴。比较特殊的是,女孩儿母亲出身俗世,少了一条胳膊,具体进了谁的肚子,还是进了自己的肚子,不好说,但街坊邻居只要话里话外胆敢涉及妇人的胳膊,就肯定会被堵在门口一顿臭骂,所以女孩儿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学了满嘴的混蛋话,一些女孩子家家不好说出口的混账话,更是张嘴就来。
为此,女孩儿没少挨打。
今儿个又是逃出家门出来混日子的一天,小心翼翼走到洮儿镇最为富庶的那条巷子,然后轻门熟路来到一座富贵府邸的偏门。大日高悬,阳光正好,但小镇毕竟靠海而生,所以寒风极为凛冽,哪怕此间距离海边有着相当不短的一段距离,也依然难免如此。
衣着单薄的女孩儿,被这寒冷天气冻得瑟瑟发抖,眼神冰冷,靠墙蹲在太阳底下,双臂交叉抱紧了自己,牙齿打架的同时,嘴里不忘骂骂咧咧。
很快这座富贵府邸的偏门就被人悄悄打开,从狭窄门缝里,挤出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年龄比起女孩儿似乎没差多少,偷偷摸摸回头看了两眼,瞧见没被府里的其他人发现,再一回头,立刻瞧见了那个虽然身上有点儿脏,但却生得相当好看的小女孩儿,立刻皱了皱眉头苦叹一声,然后手里托着一只极大的木盒一路小跑上前,打开之后,里面分明是件价格不菲的精致棉袄。
男孩儿苦笑连连。
“鹿姑娘,你要的厚实衣裳。”
女孩儿抬头瞥了里面一眼,立刻笑逐颜开,丢掉手里早就准备好的大块儿石子,毫不客气伸手取出,立刻穿在身上,将原本那件脏兮兮的破烂单衣也裹在里面,看得男孩儿一阵神情复杂,好几次想要开口劝说,是不是可以将里面那件脏衣服先给脱下来,当然不是为了占她便宜,可以找个隐蔽的地方嘛,只是想着这件厚实衣裳确实价值不菲,尤其脏了以后不好清洗。
但话到嘴边,还是重新咽了回去,然后就亲眼看着女孩儿穿上了自己送给她的那身衣裳之后,仍不罢休,将盒子里另外一件本是应该送给女孩儿母亲的衣裳也一并拿了出去,穿在自己身上。
变得鼓鼓囊囊的女孩儿,拍了拍胸脯上极为臃肿的厚实衣裳,心满意足。
这户富贵人家,从上到下都是心善的,每年冬天都会开设粥铺,分发厚实衣裳,只是今年营生不好,没赚到钱,所以就临时取消了这些送给镇上贫困人家的福利,被人怨骂了好一阵子,直到后来天气越来越冷,那些早已揭不开锅的贫困人家,这才终于将心思放在了怎么活下去这件事上,但也没过多久,就还是将主意重新打在了这户富贵善人的身上,每天拉帮结派,什么也不干,就是堵着人家前门后门,从早到晚不是骂骂咧咧,就是骂骂咧咧,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