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一张金丝绸缎上的十二叶夏枯,瞧见这株宝贝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如今出门一趟,也没走远,距离门槛四五步而已,返回屋里之后,方才一盏茶的时间没有瞧见,就已经有些不放心,顾不得自己那位还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夫人,托着臃肿肚皮趴在地上,费了好一番功夫,这才终于打从床底拉出那只檀木箱子。
然后伸手在枕头底下掏出钥匙,打开锁头,不去理会被吵醒的夫人一阵埋怨,小心翼翼开了箱子,瞧见那株宝贝安安静静躺在里面,当即咧嘴一笑,动作缓慢重新盖上,插回锁头,抱起箱子狠狠亲了一口,这才将其重新塞回床底。
穿着白丝睡衣的妇人忽然坐起身来,瞪了一眼自家老爷。
“看看看,一天看八遍,白天看也就算了,夜里还不暗生,你自己说说你这一夜爬起来过多少回?以前也没见你能有这些力气,动不动就喊累,干脆跟你这只宝贝箱子一起过去吧,瞧瞧它能不能给你生个大胖儿子出来!”
臃肿店家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累得满头大汗,闻言之后,立刻爬起身来,坐在床上搂住妇人,满脸赔笑。
“夫人,夫人莫怪,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那可是十二叶夏枯,只要咱们找见路子将它迈出去,那可就是大发横财了,到了那时候,夫人你想要什么咱们买不起?别的不说,金镯子先给你来一摞,从这手腕子呀,一直带到胳膊肘,胳膊上面戴满了咱就戴在脚上,这一出门,叮了当啷一阵响,邻里街坊那些臭婆娘,哪个不得羡慕死你?”
一边说着,臃肿店家一边捏了捏妇人小手,从手腕缓缓攀上,一直来到雪白肩头。
妇人风情万种白他一眼。
“戴那么多金镯子有什么用,不嫌累啊?”
臃肿店家咧嘴一笑。
“明白明白,咱们不买金镯子,就是不知夫人累不累,要不老爷我现在就好好伺候伺候你?”
“死相,金镯子我也要。”
“要要要,咱都要...”
...
药铺后院热火朝天,床腿床板吱呀吱呀的声响,持续了尚且不足半刻钟一半的一半左右,就忽然停了下来。
云泽就站在后院围墙的上方,本就没有打算等待臃肿店家完事儿再出手,只是如今方才拿了那把骨刀出来,屋子里面就忽然没了动静,再隔片刻,就听见臃肿店家悻悻说道:
“我完事儿了...”
跟着便是妇人骂骂咧咧的声响,到最后,只听声响,该是将那臃肿店家一脚踹下床去,砸得整个地面都像是跟着晃了一晃。等待臃肿店家重新穿戴整齐出门来,方才关上房门,那胖子就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只是没敢骂出声来,免得被屋里妇人听到,追出来不依不饶。
云泽扯了扯嘴角。
这算不算天道好轮回?
紧跟着,手中那把骨刀就开始缠绕雾气,丝丝缕缕的晨雾围着骨刀上的一条条严丝合缝的痕迹来回出没,前后穿透,陡然发出一阵像是罡风灌入洞穴一般的声响,吓得院子里那位臃肿店家一个激灵,立刻抬头看来。
入眼之中,却唯有一抹森然一闪而逝。
紧跟着眼前光景就忽然变得极高极高,等到转了一个圈,就瞧见自己的身子依然站在那里,脖颈碗口大的疤瘌,鲜血喷出三丈高,洒下一片血雨。
再之后,就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彻底黑了下去。
云泽一脚踩碎了那颗肥胖头颅,并不停留,抬脚走向房屋。
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跟瑶光姚家学来的。
等到这座灰尘药铺里里外外溢满了血腥气的时候,黑衣小童与还在跟他纠缠不休的秦九州,就忽然出现在灰尘药铺的门外。黑衣小童鼻翼开合,皱了皱眉头,能够大致嗅得出来,自家哥儿这回真是动了杀心,眼前这座药铺里里外外已经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街道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