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如同绸缎一般,悄然飘摇;有先天生成便如蟾蜍一般的金色矿石,表面粗糙,当真形同蟾蜍一般,不仅满背疙瘩,并且有头有脸,四肢俱全,只可惜不是内里中空,若非如此,这许多从商之人就不仅仅只是十分喜爱观看,更会豪掷千金争相将其收入囊中。
与初到此地的绝大多数外乡人相仿,云泽一路走过,一路惊叹,方才终于知晓掌柜老人为何极为推崇此间,原来城西赵家所言,十方楼有着打从天下各处的搜罗来的各种奇珍异宝,并非虚言。
尤其除开这些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珍奇之外,云泽还在其中的某些琉璃展柜之中,见到了某些别具地方特色的东西,甚至就连坊间稚童喜欢玩的竹马、风筝、木制玩偶,或是只在别处才有的琼花异草、禽畜鱼虾、四时蔬果,都被十方楼以独特之法保存下来,使之能够长久维持鲜活模样,不会因为陈放太久,便发霉腐坏。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工艺刻花各不相同的手把件,别具不同地方的不同特色,也在其中。
云泽甚至还在其中一处琉璃展柜中见到了一排活着的蛐蛐儿,内部没有灵纹阵法,任凭这些蛐蛐儿待在各自的琉璃展柜中随意蹦跶,每一只的个头都足有拇指指节大小,按照琉璃展柜下方特意张贴出来的详解可知,这些蛐蛐儿全部都是雄性斗蟋,属于坊间十分盛兴的搏戏斗蟋蟀的所需之物,而那所谓的斗蟋蟀,又被叫做秋兴、斗促织,哪怕是在越门城,也十分常见这种搏戏,并且还是赌法之一。
沿途走过,白麻头、黄麻头、蟹胲青、琵琶翅、梅花翅、竹节须,各自都有三五只,便整整占去了一排展柜。
云泽对于蛐蛐儿,并没有什么了解,只是觉得有些好奇罢了。
尤其展柜里这些身为名虫的蛐蛐儿,其实说白了也就只是搏戏所需之物,却偏偏价格昂贵,往往价值数金起,再往上,贵的甚至能有几十金,虽是一旦购买,便会额外配置一件蛐蛐罐,但这般价格,仍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走到最后,这一排最后一个琉璃展柜中,放着一只个头极大的蛐蛐儿,通体紫莹莹,头大而圆硕,前额突出,牙阔而长,项宽而阔,翅阔而尖,尾枪尖长细柔,四肢粗壮而修长,就哪怕云泽并不懂得蛐蛐儿之道,也能看得出来眼前的这只该是极其厉害的,尤其标价昂贵,整整百金,并且特意标注出来,乃是“常胜将军”。
云泽双手揣袖,俯身近看,这常胜将军忽然一蹦而起,撞在琉璃展柜上,发出砰的一声,落下之后叫声铮铮好比琴弦上的金戈铁马,着实凶狠好斗。
云泽起身,口中啧啧有声。
旁边忽有一人凑近过来,五短身材,肥头大耳,脸上肉将眼睛都给挤成了缝隙,锦衣玉带,腰悬金玉牌,尤其肩上十分乖巧停着一只鵟鸟,体长约莫两尺左右,神骏非常,羽色红褐,爪如钢枪,牢牢抓在这矮胖之人的肩膀上,见到云泽看来,双翼一展,四尺有余,唳声嘹亮透彻,端的惊空遏云。
也惊得整座十方楼一层中的所有人都噤声看来。
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前,一位手持团扇的貌美妇人,忽然眼眸一亮,扭着细腰肥、臀便走了过来。
“呦,公山少爷,今儿个这是什么风呐,怎么将您吹来了?”
真名公山复的矮胖之人,伸手摸了摸肩上的鵟鸟,将其安抚下来,笑呵呵道:
“我来十方楼可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儿,谁让你这儿的宝贝多呢。倒是赵大娘您老日理万机,今儿个怎么有空亲自过来照看生意了?”
那徐娘半老却也风韵犹存的赵大娘,眉眼间尽显娇媚之色,开口笑道:
“还不是知道公山少爷今儿个要来十方楼,大娘这才忙里偷闲抽了个空子出来,就是在这儿等着公山少爷的大驾光临。多日不见,大娘想公山少爷可是想的紧呐!”
公山复呵呵一笑,知道这位赵大娘想的可不是他这个人,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