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被卫洺毁掉了,但毕竟也是在此作恶多年,对于此地的贻害,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轻易消失,咱们还是尽快赶路,另外找个可以歇脚的地方再说。”
言罢,也似是怕穆红妆继续纠缠不休,便伸手指了指路旁。
入夏时节,诡异的却是一副荒草萋萋的模样,而后视线越过,再往前看,那明月寨的隘口寨门,正对此间。天上明月洒下月辉,落在那一座又一座血水积存的水洼上,血光粼粼,凭空浮动,又恰有一阵冷风吹来,穆红妆就忽的激灵灵一个寒颤,下意识退了半步。
云泽远远望向那座隘口寨门。
尽管相隔极远,并且那所谓的鬼门关也已完全毁去,但明月寨以人血人肉饲养鬼门至今,毕竟已经足有上百年,加之为此身死之人为数众多,怨气戾气沉重难消,便在极为长久的潜移默化之下,自然就会影响到此间风水问题。
卫洺不懂,穆红妆也不懂,但云泽却是看得出来,倘若那座山中缺口再也无人理会的话,出不多久,便会出现阴鬼拦路的情况。
云泽没打算多管,既是无力为之,也是不愿在此浪费时间。
便暂且将此事隐瞒下来,叫了穆红妆一声,继续启程赶路。
夜风阴凉,掠过荒草,灌入山间隘口,仿佛厉鬼嚎哭。
...
秦城。
自从去年开始,这本是天下一流之首的秦家所在之处,便莫名其妙闹出了不少阴鬼伤人之事,尽管从未出过人命大事,却也依然闹得秦家上下头疼不已,只是哪怕身为秦家之主的秦天华亲自出马,也依然无法寻到城中这些阴鬼的藏身之处,往往某一户人家方才闹了阴鬼作乱之事,等到秦天华闻声而动赶到时,那只以吓人为目的的阴鬼,就已经彻底没了踪影。
因而秦城闹鬼至今,方才不过短短半年,秦天华发鬓之间,就已经多出了不少白丝。
都是愁的。
无奈之下,便唯有号令全城上下所有人家,一旦入夜,便紧闭家门,若无必要就还是尽量避免出门走动,以此防范阴鬼吓人。只是即便如此,秦城闹鬼之事也依然闹得人心惶惶,并且如此防范之法,其实收效甚微,毕竟阴鬼非是邪祟,往往能够虚化身体,视家门墙壁于无物,因而坊间才会有那神出鬼没的说法。
便哪怕秦天华每夜都要叫上族中许多圣道修士,各自站在城中高楼俯瞰全城,时刻警惕哪里会有阴鬼出没,也依然无济于事。
入夜之后,端的辽阔浩大的一座秦城,却如同死城一般。
一袭玄青大氅的秦天华,也照旧来到城门高楼的屋顶上,手里拎着一根常人大腿粗细的锁链,环环相扣,锁链这一端被秦天华拿在手中,另一端则是绑着每天都在试图逃离秦家的秦九州,一圈压着一圈,层层密密,生生是将秦九州栓成了粽子一般。并且在此之外,秦九州全身上下不光贴满了复文书写“天罗地网”的符箓,一眼看去,至少几十张,并且在其体内气府命桥上,还有秦天华亲自出手勾勒而成的灵纹镇压,以此镇压秦九州的修为实力,使之比起寻常凡人也没强多少,便更无半点儿可能逃出秦家。
秦九州满脸绝望。
最初时,这位本该已经继承家主之位秦家少爷,在一身伤势恢复之后,还能有着足够的经历冲着秦天华破口大骂,并且能够打从入夜开始一直骂到天亮也没有一句重复,但无论秦九州如何跳脚大骂,秦天华都始终无动于衷,闲暇之时还会掏一掏耳朵,偶尔得到消息城中某一家闹了阴鬼,便会立刻动身,手里拽着锁链,锁链拽着秦九州,当真是如托死狗一般,没有半点儿留情。
因而秦九州几乎每天都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往往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以至于数次情急之下,秦九州就连“断子绝孙”这种话都给骂了出来,但秦天华也不恼,反而笑呵呵任凭秦九州随意去骂,偶尔还会与旁人,言说秦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