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也就不疼不痒,更何况没什么损失,可若被人当着自己的面指着鼻子跳脚大骂,就哪怕云泽如今还在暗中打着那株老桂树的注意,却也着实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够忍得住脾气。
并且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东西,也便是说,云泽下一次再来时,或许玉虚真人就会忘了今日之事。
却也只是但愿如此。
...
一旬时间过后。
洞明圣地忽然来了一位面相威严的客人,头带十二行珠冠冕旒,身披明黄色九爪九龙袍,腰系白玉带,足蹬步云靴,端坐九头黄金犼兽所拉车辇之上,顶有棚盖,镶嵌八宝,轮、螺、伞、盖、花、罐、鱼、肠。黄金犼兽毛发流金,四蹄踏火,踏出祥云六百里,逶迤连绵,横亘苍穹,低吼之声如同天公擂鼓,上震霄汉斗府,下彻地户幽冥,甫一出现时还在遥远云端,再一看,便就已经到了近前。
中年男人龙行虎步,气质尊贵,上得前来,俯瞰洞明圣地玉珠峰,随后再一步踏出,便就连同车辇犼兽,一同消失在半空。
洞明圣地众多弟子方才能够大口喘息。
继而对于此人身份议论纷纷。
有洞明长老现身,喝止了众多洞明弟子的无端猜测,随后留下一句话,让这些洞明弟子继续安心修行即可,便就立刻折身返回。
而在玉珠峰上,那气质尊贵,面相威严的客人,已经端坐在一张案几旁边,身下是皑皑白雪,终年不化,身侧则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凛冽寒风吹拂,呼嚎有声,仿佛刮骨钢刀,并且夹杂冰屑于其中,只是尽管如此,中年男人依然稳如磐石,就连胡须衣袂,都在寒风猛烈之中不动如山。
老秀才神情恹恹,懒懒散散坐在案几对过,一只胳膊拄在案几上,手掌撑着一边脸颊,眼皮耷拉着,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根本没有丝毫想要招待客人的打算。
中年男人暗暗一叹,只得抬手向着远处招了招,便立刻飞起一团积雪,顺从中年男人的心意落入水壶之中,再打一个响指,水壶下方的火炉中,旺盛炉火便就噗的一声燃烧起来,火舌摇曳晃动,天寒地冻的环境与过分凛冽的寒风,并无分毫影响。
中年男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毕竟他在老秀才面前,终归算是外人,而老秀才面对外人时,无论对方身份地位究竟如何,也向来都是一视同仁,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除了瑶光之人。
尤其瑶光圣主姚宇,与那早已魂飞魄散的老圣主姚君。
有关洞明圣地与瑶光之间的诸多恩怨情仇,中年男人有着不少了解,也或可说,洞明圣地上上任圣主忽然暴毙,并且丢失《左辅星经》,乃是瑶光中人暗中作梗一事,其实早已人尽皆知,只是当初的瑶光还有圣地之名,便哪怕此事已经人尽皆知,却真正敢于言说谈论的,却放眼整个天下,也并无几人。
而至今日,瑶光已经坠下神坛,虽然已经受过墙倒众人推的极大劫难,却最终也是没能来得及被人翻出旧账,瑶光姚宇就已经施展手段,将祸水东引到了云泽头上。
以讹传讹之下,如今的云泽可是不太好过。
毕竟这世上从来都不缺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中年男人来历不凡,并且身居高位,自然知晓瑶光姚宇的对外所言,绝非凭空捏造,也便半部《道经》是真,被云温书毁去也是真,却也仅就如此罢了,而之后有关于云泽的那些谣言舆论,则是因为瑶光中人暗地里的推波助澜,方才能够形成气候。也正因此,中年男人对于外界那些有关云泽的传言,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只是天下生灵茫茫众多,加之中年男人因为种种原因,就对于云泽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便着实懒得为其仗义执言。
水壶忽然传来一阵哨声。
白蒙蒙水汽顶着壶盖,一阵哗啦啦作响。
中年男人暂且放下思绪,将老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