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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那许多鬼仆,云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哪怕少的那人其实在云府之中享有很高的地位,也依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突兀。尤其云府众多鬼仆,鲜少会有长情之辈,也便是说,哪怕在往日里与那位仁哥儿走得很近的一些鬼仆,在如今仁哥儿被云老爷子丢去了鬼狱之后,也依然不会因此就觉得有什么不开心,反而依能每日自行其是,在做过了手头上的事情之后,就聚在一起小赌怡情。
山上生活本就枯燥,只有这有且仅有的一种乐子。
但这些鬼仆真正赌的东西却是刀子。
一刀下去,皮开肉绽,不见鲜血流淌,只有鬼烟阵阵。
木灵儿手里端着一只木盆,里面装满了清水,木盆边缘还搭着一条干净毛巾。途径那些正聚在一起大呼小叫的鬼仆附近时,其中两人瞥见了木灵儿,对视一眼,立刻就凑上前来,想要拉着木灵儿一起小赌一番。只是木灵儿并不领情,也并不愿意,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就让那心怀不轨的两只小鬼,再也不敢多说其他,只得悻悻然返回众鬼之间,继续吆五喝六。
木灵儿在云府的身份地位很低,但却并不意味着她的修为境界就很差,恰恰相反的,看似人畜无害的木灵儿,倘若只论修为境界与实力手段的话,其实名列前茅。而也正是因此,才很少会有胆大包天的云府鬼仆胆敢冒犯于她。
至于方才那两只小鬼,大抵是一时兴起,才会以下犯上。
木灵儿不曾多想,端着木盆清水,转身回去宁心院中,继续日复一日的清理打扫,不会让屋中陈设留下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灰尘,以防自家那位泽哥儿,会不声不响忽然返回山上,见到屋中灰尘满布的样子觉得不开心。
尤其如今已经临近年关,木灵儿的清理打扫,也就变得更加仔细谨慎,总是设想着自家那位泽哥儿,有朝一日也能在山上过个年,到时候,自己就给他包一个大大的红包当作压岁钱,趁着泽哥儿夜里睡觉的时候藏到他的枕头底下,还要故意露出一个角来才行,以免等到第二日起床之后,泽哥儿会没办法发现那个大红包。
按照岁数来论的话,包个红包其实并不过分。
木灵儿一边想着泽哥儿在收到红包之后,究竟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一边满脸傻笑。直到雪姬出现在门口,瞧见木灵儿这幅模样之后,就知道她又在多想那些几乎没有什么可能的事,毕竟云老爷子并不怎么待见泽哥儿,过年又大多都是图个喜庆,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可能,会在过年之间,在家里见到泽哥儿,便伸手敲了敲房门,毫不客气打断了木灵儿深陷其中的臆想。
“陶老爷子有事叫你。”
说完之后,雪姬就转身离开。
方才回神的木灵儿闻言之后,神情有些古怪,想不出这位与它们这些只是仆人的鬼怪略有不同的陶老爷子,怎么会忽然有事要找自己。但陶老爷子毕竟也是陶老爷子,木灵儿不敢大意,便立刻丢下毛巾,放下袖管,动身前往陶老爷子的独院。
经过半年前自家泽哥儿一场无法自控的大闹之后,陶老爷子的独院已经重新翻新,比起以往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只是要在边缘角落的地方,多出了一个水池。
水池里有一座陶老爷子由自后山某处特意弄来的,沾染了浓郁恶气的漆黑顽石,被陶老爷子亲自动手削成了后面鬼山的模样,摆在水池当中。而在这袖珍鬼山之上,则是摆放着早在半年之前,泽哥儿与仁哥儿一起前往后山找来的宝药太岁,一件紫金太岁,一件翠羽太岁,因为表面满布着十分粘稠的粘液,就不会出现积雪的情况,而两件太岁一呼一吸之间,吞噬池水再吐出,呼水之时皮肤褶皱如鸡皮,吸水之时又如饱满玉石,较之半年前,呼吸的幅度已经变得更加明显了一些。
只是因为当时的泽哥儿还未能够开辟气府,实在没办法将宝药太岁带下山去,便暂且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