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生息,尸体横陈在水面上,身边血珠乱滚。
距离那颗走江石所在之处,也就只有咫尺之遥。
躲在两边极远处的大蚺,瑟瑟发抖,不敢靠近。
小狐狸晃了晃尾巴,缓步走上前来,幽冷双瞳望向站在金色水面上,水雾中的持剑少年,缓缓开口:
“再敢出手,死。”
少年如临大敌。
也似是察觉到少年心意,通体黝黑泛着冰冷光泽的镇岳大剑,厚重剑身忽然轻轻震动起来,迸发出一阵低沉嘶哑的剑鸣之声,同时也在剑身周围,浮现出一层漆黑如墨的乌光缠绕,丝丝缕缕,犹如实质一般,哪怕乌光边缘,也并不存在分毫虚幻之象,与周遭金光璀璨色彩差别格外分明。
遍体伤疤的持剑少年胸膛深深起伏,随后双脚一前一后,腰胯微沉,从单手持剑变作双手持剑,神情与一身气息更加冷冽,不敢再如先前面对顾绯衣与云泽那般轻心大意,而是严阵以待。
少年难得开口回应一句:
“不出手,也是死。”
顿了顿,少年更加难得补充了一句:
“我只剩一月性命,没有走江石,一月后,必死。”
无论出手也或不出手,对于少年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唯一的不同,就是要么现在死,要么等着一个月后死。
小狐狸眉关微微蹙起,眼眸之中灵光朦胧,望向持剑少年。
也似是知晓小狐狸已经运转了瞳术秘法,持剑少年坦然自若,不曾以自身气机阻拦分毫,任由小狐狸能够一眼看穿自己体内如今的状况。
“命桥碎裂,气府受创。”
小狐狸很快就收回瞳术秘法,眼眸之中精光内敛,轻声开口道:
“走江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使人脱胎换骨,对于此人而言,确实是救命之物。”
有些事,小狐狸不曾开口言说,是在少年的命桥气府之中,额外见到了一种十分厚重的气息,用以稳固少年已经碎裂的命桥不会彻底崩塌,也能够稳固少年满目疮痍的气府不会继续流失生机。
而这般厚重的气息,以小狐狸的眼界,虽然不能看出究竟有何来历,但却可以明显察觉到其中存在的,某种十分陌生的气机。
能让无垢道体也觉得陌生看不透的,就唯有圣道。
眼前之人似乎有些来历?
小狐狸晃了晃尾巴,眯起眼眸,有些迟疑不定。但最终还是轻轻低头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一眼已经醒来的顾绯衣。两人视线交织,无需言说也能各自明白对方的意思,小狐狸便点了点头,起身走回脚下这块石板的高处,在顾绯衣身边不远处趴卧下来。
云泽手中那把寒光映月刀,缠绕在刀身上的激烈电弧忽然变得弱了许多。尽管在云泽自己看来,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是死是活与他并没有什么太大关联,毕竟机缘造化之争,从来都是如此,哪怕只是第一次相见,也会因为谁都不肯放弃这所谓的机缘造化,又或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从而结下生死之仇。但云泽也同样深知,依着顾绯衣的性情而言,倘若没有少年方才口中所言,就可以十分心安理得地按照这种不成文的规矩去争走江石,因为那个时候的走江石,就只是一场机缘造化罢了,能够得到自然是最好,但如果得不到,也不会平白就失去了什么,而一旦在机缘造化之争中,无论如何都不肯退让,最终导致其中一人丢掉了性命,那也只能说是技不如人,命该如此。
但在如今,这颗走江石,却从一场机缘造化,变成了少年的救命之物。
云泽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毕竟顾绯衣也确实需要走江石中蕴藏的龙气,用以救活她气府深处那条被恶气斩了龙首的大龙脉。但话又说了回来,顾绯衣虽然需要这颗走江石,但龙脉被斩,却并不妨碍自身性命,便较之眼前这位持剑少年而言,实在是少了太多迫切。
顾绯衣忽然有些中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