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轻叹一声,无奈摇头。
“真要疼得厉害了,就使劲砸吧。”
他只分出些许心神护住玉桌不被翻到,而后便重新望向那无尽鬼域的血红异象,心下不明就里,面有愁云。
而在院外,木灵儿先前还在忍不住偷看,可如今却是已经缩了回去,捂着眼睛蜷在围墙下边,一张小脸完全绷在一起,死死咬住嘴角,心疼到几乎哭出声来。
院子里的惨嚎乱响断断续续传来,从白天持续到黑夜。
又从黑夜,持续到白天。
木灵儿小脸惨白,哆哆嗦嗦蹲在院落门口的围墙下边,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唇瓣都在颤抖。而这一天一夜之间,尤其鬼域异象显化时,惊动了许多云府中的仆从下人,便尽都赶来查明情况,却见到是陶老爷子的住处,又只得缩着脖子各自回去,不敢多看。
而早已鲜少有人再提的血桃之事,也很快就在云府重新传了开来。
后院经塔顶层,雪姬面容冰冷,立身穿斗廊中,黑白相称长儒裙无风自动,三千雪丝亦如是,而其脚下三尺之内更满是黑霜冰刺,森寒飘曳,比起往日还要更为冷冽,乃甚于整个后院都能觉得。
许多自来便在后院做事的云家仆从都战战兢兢,不敢多发一言。
“泽哥儿这回,可是吃够了苦头。”
青槐现身在人字栱上,手里拎着两坛酒,站定之后便递去一坛。
“你再担心也没用,陶老爷子自来偏向泽哥儿,乃甚于不惜耗费心头精血,致使自己年老至此,也要灌溉桃树,使之结果,就自然不会让他有事。”
话音落罢,雪姬却似闻所未闻,一双雪银眸子仍是盯着远处。
见状,青槐摇头一叹,只得收回。
“宝药血桃,绝非寻常,只一颗便可使人踏入修行之道,更枉论泽哥儿已经服下足足一十八只宝药血桃。他体内底蕴太过厚重,潜力也过分庞大,一朝引出,会出现这般境况,也属正常。熬过去了,未来不可限量,熬不过去,最差不过功亏一篑,但也性命无忧。可我最奇怪的,还是先前那般异象。”
说着,青槐仰头灌下大口酒水,又吐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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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酒气,眉关紧锁。
“无尽鬼域之象,怕是跟那支金刚杵有关。却也不知那金刚杵究竟有着什么来历,竟能显化这般完整的异象,尤其还隐约带有圣道气息。若是处理不当,只怕日后会招来无穷祸端。”
“嗯。”
雪姬只颇为冷淡地应了一声,如此便罢。
而在前院,孟支离与云鸿仁也正待在一起,遥遥望着陶老爷子院落中直射天穹的血腥红光,面有忧色。
血桃之事,孟支离与云鸿仁并非不知,而也正是因此,云鸿仁才会再三思量之后,破天荒丢弃了原本云家哥儿该有的争夺权利,转而将宝全部压在云泽身上。虽说陶老爷子真正的身份来历并不为人所知,却其大圣境界的修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瞒过身在圣人之境的云温章。
天道将塌,徒留一线生机于人争夺。
云鸿仁不知自己究竟那里不如云泽,却陶老爷子此番行径,就足以支持云鸿仁做出这个决定。
可一十八只宝药血桃,尽赋一人,便会如此?
云鸿仁不知,孟支离不懂,而远观那腥光一线直冲霄汉,鬼狱浩大吞尽星辰便知,日后的云泽,或许当真有望争那一线生机。
...
整整三天。
云泽似人而非人,遍体淋血,已然是只能勉强瞧出一个人形的模样,仰面躺倒昏死在陶老爷子的院落草坪上,到处都是血迹,泥土也都被翻了起来,一片狼藉,却其体内澄澈如琉璃,肉身无垢无暇,一缕仿若初生孩提般的稚嫩气韵,更是缓慢游曳在躯干经络中,伸展舒张如金枝玉叶一般,走过浑身三百六十五座气穴,裹挟气穴生机,不断壮大。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