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那半佛半鬼的怒目金刚亦是悄然归去,便连这鬼山上无数险地恶土中的异样也都一同消散。
地龙翻身悄然而止,而云开却对这许多全然无视。他一手托着伴生在一起的青金太岁与翠羽太岁,径直走出已经完全干涸的黑水潭,只远远瞧了一眼仍旧呆立原处的云鸿仁与青槐雪姬,便兀自沿着来时的道路返回。而过许久之后,青槐雪姬才终于回过神来,皆是脸色复杂的对视一眼,却谁也没再多说什么,带上云鸿仁便跟了上去。
而在回去的路上,云开才终于知晓先前一路走来之所以这般平静,并非是因云鸿仁带着他们绕过了那许多的险地恶土,而是在青槐雪姬提前镇压了许多凶险鬼煞。毕竟今时今日算不上入山的好时候,年月日时此四者,是一阳三阴,便鬼气正盛,又岂是简简单单绕过那些险地恶土就能求来平安的?
得知此般时,云鸿仁本就复杂的神情便更复杂了许多。
午时将过,云开几人就已经回到了云家府邸。
却在门前台阶上,云老爷子早已经搬了一把藤椅坐在那里,前后摇晃,悠然自得。早先一步便赶回来的山肖正站在云老爷子的身后,就连孟支离与吕梦烟两人都在,面上神情各不相同,孟支离是满眼的担忧,可吕梦烟却是一脸的不耐。而除此之外,云老爷子身前台阶上,还横陈着云鸿阳死不瞑目的尸首。
府邸正房门梁上,风铃响得格外欢快。
“陶老头儿不在?”
云开瞥了眼风铃的方向,将手中两件伴生在一起的宝药太岁丢在地上,当成了板凳一样直接坐在上面,正对着云老爷子。
“也对,他要在的话,你也就不能在这儿兴师问罪了。”
“兴师问罪?”
正在假寐的云老爷子睁开眼睛,望向云开。
“我又为何要兴师问罪?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在这个人间,从不曾有过改变。只可惜,原本打定了主意要杀人的,却因自身实力不济,被人杀了,便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是,在悼念亡孙?”
说着,云开便直接咧嘴笑了起来。
“我倒觉得大可不必如此,毕竟再用不了多久,你这老身子老骨的也就扛不住了,大不了就让云鸿阳在阴间黄泉路上多等两天。那也正好,你们爷孙两个还能做个伴,一起投胎,搞不好下辈子还能再进一个家门,就是做对兄弟,也未尝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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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云老爷子前后摇晃的藤椅便当即一顿。
青槐眉关紧皱,脸色难看,就连早已不耐的吕梦烟都愕然一愣,云鸿仁、雪姬、孟支离更是被吓得瞪大了眼睛面色发白,而若非云老爷子轻哼一声,他们三人就定要上前捂住云开那张口不择言的臭嘴,代其道歉。
“十五年的镇压,却没想到,你还是不肯悔改,依然这般的大逆不道,满身戾气。”
云老爷子从藤椅上坐直了身子,望向云开,只是眼神深邃,根本瞧不出究竟是否有怒,就连语气都显得格外平静。
“先前你刚进云家大门时,我便已经说过,若有再犯,便让你如汤明兰一般,你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
云开挑眉,却始终未曾有过丝毫惧怕,反而脸上笑意更甚。
“只可惜,就怕你是做不到了。不过也好,阴间黄泉路想来也该挺吓人的,云鸿阳独自一人呆在那种鬼地方,怕不是要被吓得尿了裤子。您老早点儿去陪他,也省的云鸿阳丢人现眼。不,是丢鬼现眼。”
一边说着,云开已经摘下了脖颈上挂着的金刚杵挂件。
佛光一现,那金刚杵便重新回到二十余指的大小,通体金光流溢,却与先前不同,分明不见猩色作乱,就连其上威势气息,都较之先前差了足有十万八千里。
见状,雪姬脸色便更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