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嬴渠梁觉得这又是一个奇耻大辱,真的慌乱崩溃了,目光瞄向景监:
“景监,要不然你直接上去把那根木头扛到市北门好了。”
景监听了嬴渠梁的话猛的缩了缩肩膀,低声干笑道:
“这哪儿行,这么多人,认识景监的不是没有,万一让哪个人认出我来,那不就穿帮了嘛!”
“是不行啊……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嬴渠梁嘀咕着。
“在这人群中间,随便鼓动一个人去搬那块木头,也不难。”
景监继续说着:
“这里的人本来都已经被赏金吸引了,只是怕被官府忽悠丢脸谁都不肯去搬罢了。”
“原来是这样。”
嬴渠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感到自己刚才已被羞耻蒙蔽了双眼,都不冷静了。
景监带他来到这里,绝不仅仅是看戏,而是有着更深层的意思。
便是要让一国之君听到人民的声音,要让他知道在这些人中间变法有多难,而官家的信用又是多么关键。
对抗世族,就必须依靠百姓,而谁能争取到百姓呢?
当然是一个让百姓衷心信服的官府了!
嬴渠梁回过味来,连连赞叹梁元的高明。
这时,他又瞥见了王壮。
只见王壮口中喃喃,入魔一般盯着不远处的那根木头。
现在的他,正在做一些思想斗争。
如果不是那位妇人赏他一口饭吃,他作为游民的生活还将更加艰难……
说句大实话,他真的很感激那位妇人。
作为流落在秦国的义渠人,他现在除了一身蛮力,根本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报答那位妇人了。
可是有了那五十金就不一样了!
他可以将妇人居住的那间陋屋彻彻底底翻修一遍,可以让妇人吃到更好的食物,过上更优越的生活。
如果她还执着于找她丈夫的话,这五十金也能派上不小的用处。
可以雇个人帮她一起找,这五十金怎么说也绰绰有余……
总之这五十金能帮到他的地方太多了,他如果能拿到这五十金的话……
不,自己是一个忠贞的义渠人,怎么可以拿秦人给的赏金?秦人又怎么可能给一个义渠人赏金?
王壮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声厉喝,震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可是……
王壮再次凌乱了,而他,此时早已经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位秦国国君。
“你到底在怕什么?”然后有一个声音这么问着他。
王壮一回头,这才想起来那位秦国国君还在自己旁边看着他。
那声音正是那位年轻的秦国国君发出来的。
王壮尽量掩盖着对这位秦国国君的提防,猛的一提气,轻声哼道:“我能怕什么?”
嬴渠梁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王壮。
然后,嬴渠梁“哦”了一声,却是没有接王壮前面的话头,自言自语似的呢喃着:
“我知道你怕什么了……”
“是什么?”王壮问。
嬴渠梁直视着王壮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的心房洞穿:
“大概对于一个义渠人而言,被秦人所败的滋味,是屈辱的,所以你羞于回到草原,在栎阳浪荡,但你既然在秦国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对秦国一点归属感都没有呢?”
“因为你是义渠的忠贞义士,所以你怕成为秦人,因为你重视荣誉和自尊过于病态,又羞于再回到义渠。〞
嬴渠梁又坚定的说着:
“在秦国将近两年,哪怕以你一身蛮力也不至于成为游民,那么,只有这么两个解释。”
嬴渠梁的话直直戳中了王壮的心窝。
他说得一点也没错,不然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
“你们义渠首领如果真的重视你,早就派人接你回去了!”
嬴渠梁说得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