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晨天不亮呢,墓幺幺就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百卉嬷嬷好一顿安排,又是点肤又是熏香,还得安排吃上特制的绣体丹,用嬷嬷的话就是:“奴婢得保证贵子每从头到脚哪怕一根头发丝都能透出灵性来,把那些个庸脂俗粉比到河沟里去。”
到了招亲仪式的当天。
鳌鹰堡,彩珊崖,奉祖高祭台。
可真谓是鸾翔凤翥众仙下,珊瑚碧树交枝柯。消金北宫城巍巍,渐步娥影纤纤。林茨而来,霓裳清露长纱,众婢簇那盛装馥妆贵娥入殿,一众贵子们依那日夜宴的座次入座,各个似那花团锦簇的花中锦绣,芳华不可语俗。
这一片娇艳芳菲贵气逼人的盛景里,偏就有两个人格格不入。
一个是居左一的蔺雀歌,一身白纱斫云裙,印透一轮花影,露华沾眸,顾盼吹下九天香。魂似临风丹桂,秋蕊孤芳自赏的冰清玉洁,似瑄窗下幽冷的百合叠影,冷冷清清,不争不抢,也已将旁地贵子们煞的庸俗了起来。
一个是右末的墓幺幺,玄黑掐红长挽纱曳地裙,高襟隐去纤颈,黑红相间的疏红苑徽章系于正中,单面堕仙髻更为她冠上些许的不可侵的冷意。妆容盛烈,眼角横霜锦长花穗,眉眼寒翠,漠漠灵透,清清凉凉颇有灵气。姿容也极端,笑容娴淑温婉。可她身旁的贵子们,分毫不敢相近,更莫说攀比了。
石座之上的弗羽王隼,今天不是很有兴致的样子,始终沉声不语并且也不在意下面贵子们的表情。
在一大串繁礼缛节之后,总算是到了正题。
“仪式分德容言功四场,总胜出者即可入封我弗羽家碑祠,冠弗羽家主母。”艾长老捧着一张厚重的帛书,望着众贵子道,“其实在诸位参加完夜宴之后,‘德’和‘容’已经考察完毕了。德这一项,诸位贵子皆出名门望族,各个博文约礼,当然是各个过关。而‘容’吗……”
他审视着八位贵子,笑容有些复杂:“已经由大爵爷定夺完毕。”
众人有些面面相觑。
这弗羽家当真是会来事的主。墓幺幺心道。所谓的“德容言功”,先卖所有贵子一个面子,说你们诸位贵子“德”也就是德行都非常优秀,各个都合格。至于“容”,就是相貌,说白了就是比谁好看的。
那不用说,蔺雀歌当之无愧的是第一,所以这个座次排位……果然是按照所谓“容”也就是姿色排的吗?所以从蔺雀歌到自己这刚好八个人,左边四位贵子,那就是前四名,她这右边四位,就是后四名呗?
墓幺幺若无其事地将众人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果然,不是她一个人意识到了这个答案,坐在蔺雀歌那边的左边四位,各个喜形于色,兴奋不已。而她右边的这几位,尤其是她旁边的杨约素,眼圈都红了。
而她则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隐在厚重金帷内的某处。
这个排位,是弗羽王隼排的呢……
不错,有本事,有狗胆。
她冲那个方向微微一笑,温柔的很。
弗羽王隼刚好看见她的笑容,正一副看好戏的好心情,嘴里刚噙了一口冰透的素酒,一股寒意就灌到了后脊梁。
他以拳抵嘴,权当没有看到移开了视线。
……
艾长老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骚动压了下去。“咳,后面两场,今天开始。第一场,言。”
“所谓言呢,就是言辞谈吐。我弗羽家人人为商,主母更得异于常人。为商活一口,不但得善言辞,还得能把东西卖出去的漂亮口计。所以,今天第一场……‘言试’。”
他一抬手,众婢女为每个贵子呈上了一个信封。
墓幺幺接过信封打开,里面是一个储物戒指,一张写了一串数的纸,一张随行符。
“你们的任务是,把信封里的东西以不得低于纸上的价格卖给随行符地点上你见到的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