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炯时下午五点来的,却也是在妇科外面等到六点,才瞧见傅雪出来。
因为除了病人家属、大夫,妇科不允许其他男子入内。
只见傅雪穿着一件白大褂,上面绣着药壶与药草的标识,头上带着一个澹蓝色布帽,相貌清丽,身材高挑。
“傅姑娘。”
傅雪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朱慈炯喊了一声,走过来,才引起她注意。
“朱公子来了?”瞧见朱慈炯傅雪不由露出笑容,“今日有何事?”
原来傅雪十分务实,与人交流也多喜欢聊一些实事,不喜欢漫天的闲聊,所以之前朱慈炯每次都是想到一个具体的事才来找她。
朱慈炯道:“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请你吃饭,我们边吃边说。”
“好。”傅雪落落大方的答应了,“你稍等一会儿,我回去换身衣服。”
“那我在你宿舍门口的杏树底下等?”
“可以。”
一刻钟后,换了一身澹青色女式儒衫的傅雪跟朱慈炯一起走出了医学院。
附近就有不少食肆、酒铺、酒楼、茶楼,朱慈炯自然是寻了一家不错的酒楼,要了个二楼靠窗的包间,点了几个招牌菜,又要了一壶好茶、一份时兴的饮子,这才安坐等待。
傅雪从窗外收回目光,婉婉一笑道:“朱公子今日如此铺张,莫非有求于我?”
言语之间,傅雪是将朱慈炯当做朋友的,毫不拘束。当然,这也和她开朗大方,甚至有些洒脱的性格有关。
朱慈炯犹豫了下,道:“我今日是来向你赔罪的。”
傅雪笑问:“为何事赔罪?”
“我,”真到了开口那一刻,朱慈炯还是很犹豫,最终一咬牙道:“我是其实并非什么富商家的公子,而是当今陛下三弟,定王朱慈炯!”
说完,朱慈炯就满脸紧张地看着傅雪,生怕傅雪惊吓之后,一言不发就离开。
却意外地发现,傅雪并无多少惊讶之色,反而有种释怀、开心的感觉。
“你对我的真实身份不感到意外吗?”朱慈炯不解地问。
傅雪带着笑意道,“其实在殿下第七次来医学院寻我之后,我便知道殿下身份了。”
“你那时便知道了?怎么知道的?”朱慈炯自己倒是满脸惊愕了。
傅雪道:“其实殿下此前便有诸多可疑之处——殿下最初与我交谈时,有几次突兀地说了个‘孤’。
其次,殿下化名朱炅,挺容易联想到殿下本名的。
另外有好几次殿下约我出去游玩,我都觉察有人再暗中跟踪保护,便知殿下绝非寻常富商子弟。
殿下每次过来的时间,都是宗藩学校放假或是放学后的时间···嗯,总之疑点很多。
当然,之前这些疑点并未让我一下子猜到殿下身份。
但第七次殿下到医学院来找我,恰好让我叔父一同僚看见,那人因去宗藩学校给宗亲们做过体检,是认识殿下的。
然后他把这件事悄悄告诉了我叔父,我便知道了。”
看着傅雪笑意浓郁的俏脸,朱慈炯却是听呆了。回过神来,不禁道:“你这推理能力不去当巡捕真是可惜了。”
傅雪笑道:“你知道的呀,我喜欢看推理断桉的话本,你还买过基本赠我呢。”
“我隐瞒真实身份与你交往,你没不高兴?”朱慈炯此时终于注意到了重点。
傅雪道,“殿下若是一直隐瞒着身份,乃至想用朱公子这个身份继续亲近于我,我自然是会生气的。
若仅是隐瞒身份做个普通朋友的话,我也能理解殿下的难处。
今日殿下能告诉我此事,我便很高兴,这说明,殿下是真将我当做好友了。”
“不,你不是我的好友。”
“?”
“你是我倾慕已久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