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栋出了多铎的营地,与自家来禀报军情的探马一起回去。
路上他便问:“探明黄得功北上兵马数目了吗?”
探子紧张地道:“黄得功所部哨骑颇多,战力也强,卑职等数次往南穿插,皆为其部哨骑拦截,因此未能探明。”
“没用的东西!”
李成栋给了这哨探一马鞭,便又打马加速赶往自家营地。
他心里很清楚,不论黄得功率多少兵马北上,他都得去拦截,或迟滞其行军速度。
毕竟这算是他降清后的正经第一战,若显示不出实力来,以后在清国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他刚回到营地,亲子李元允、养子李元胤以及一众军中将官便都迎了上来。
李成栋如今麾下虽然有三万多人,可因为他无论是在大明这边,还是降清后,都只是总兵官之职,所以麾下各营将官最高也只是参将。
因兵马多是继承自高杰,虽将士们对抢掠、残害百姓习以为常,战力却还算不错。
其中,亲兵营三千多骑兵及他直领的中营一万余步卒,于此时可称精锐。
另有东西南北四营兵马,每营皆有五千多人,至少也都是敢战之兵。
多铎虽然是今日才升帐议事,但昨日李成栋得知黄得功兵马至瓜洲镇,便料到黄得功必然会北上救援扬州,也料到多铎必会命他进行拦截。
因此他去多铎大营前,便吩咐军中做好迎敌准备。
如今各营兵将都已集结完毕,只待他一声令下,就能出营迎敌。
“父帅,据最新一批回来的探马禀报,黄得功前军已至八里镇了。”李元胤快步跟着李成栋说道。
李元胤是好几年前李成栋在河南流民中掳掠来的少年,因见其能识字断文,为人机敏果敢,便动了爱才之心,收为养子。
而今李元胤二十二岁,任亲兵营游击,已成为他的得力臂助。
其长子李元允也跟在旁边,问:“父帅,我们是发兵去打黄闯子,还是打扬州?”
李元允今年才十七岁,因随军好几年,也算是弓马娴熟,颇为善战,但和李元胤比起来就差远了。
只因是李成栋儿子,同样被任命为亲兵营游击。
“黄闯子也是你叫的吗?”李成栋瞪了李元允一眼,随即道:“豫王发令,让我设法拦截或迟滞黄得功,等他派八旗军过来,好一举击败黄得功。
元胤我便不说了,元允切莫不知天高地厚,战场上若遇到那黄得功,尽量避开。记住了吗?”
“记住了。”李元允应了声,却又偷偷撇嘴,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李成栋并没有注意李元允的小动作,走入他的大帐中,一屁股坐下,便看向帐内的简易地图。
明朝时,扬州城离瓜州渡约有三四十里。
李成栋的大营则选在扬州城南的古运河旁边,三湾以北,距离扬州南城墙不过五六里地。
去年他曾随高杰围攻过扬州城,对周围的地形早已了然于心,故而,眼前地图虽简易、抽象之极,可他却浑不在意。
他稍稍思忖,便道:“如无意外,黄得功的兵马总共也就八九万,且他还需要分兵驻守瓜州镇,防止被抄了后路。
如此一来,随他北上的兵马最多也就七万多,前军估计也就两万人左右。
其前军此时恐怕已经过了八里镇,如此,我们最好是在此处拦截他们。”
“扬子津渡口?”李元胤看着地图皱眉。
“不错。”李成栋点头,“扬子津渡口到三湾这古运河沿岸的两三里,便是我们与黄得功交战的最好战场。
元胤,稍后父帅会率领大军到扬子津渡口排兵布阵,需要一些时间,得由你领亲兵营前出高旻寺,对黄得功前军进行骚扰才行。”
李元胤听了毫不犹豫地抱拳道:“儿子领命!”
“你听我说完。”李成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