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氏梗着脖子,“我屋里昨日丢了东西,我让敏婕给我找不行吗?”
“哦?是吗!”陆良珏看着陆敏婕,“三姑娘!你找到你娘的镯子了吗?”
“没有……”陆敏婕哪里见过这么严厉的父亲。下意识地低下头,但很快又抬了起来。“可是!父亲,你看到了,我搜到了两个钧瓷的瓶子!钧瓷是御赐之物,在府里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连我您都不肯给,陆雯她怎么会有!”
陆敏婕大约觉得自己十分在理,又洋洋得意起来。
陆雯一直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也不辩解。
倒是陆良珏立即说道:“凭什么给你?这瓷瓶就是我给你姐姐的!”
此话一出,是陆林氏和陆敏婕始料未及的。
陆良珏十分痛心疾首地接着说道:“你们母女,一个是陆府的嫡母,一个是陆府的嫡女。心胸和眼界竟然这般狭窄,难有容人之量。实在是令我太失望了!”
“老爷……”陆林氏想辩解些什么。
“不必说了!”陆良珏将手一抬,“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都不能给我踏进雯儿的院子一步!”
“敏婕罚去份例三个月,禁足一月!出了十五就去京郊的月慈庵吃斋!”
“林氏,作为嫡母骄纵子女,作为继室又欺凌原配所出之女,实在有损我陆家的颜面!今日起在家中庵堂闭门思过,府中掌事暂交柳氏。”
陆林氏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雯回来不到两个月,陆府怎么就变了天?
本来陆林氏还想与陆良珏争辩些什么,但是,与他夫妻多年,陆林氏虽然在外有悍妇的名声。但终究知道什么时候该服软。不发一言就走了。
倒是三姑娘哭哭啼啼,最后被管家带着刚才把陆雯绑来的粗使嬷嬷给轰回了院子里。
初一的早上,竟然连早饭都没用上,就闹了这么大一出。
众人都走了之后,陆良珏伸手想摸摸陆雯的头。
被陆雯一偏躲开了。“陆雯给父亲添麻烦了……”起身行了礼,道:“虽然父亲没有责罚陆雯,但是陆雯同样作为嫡女,与主母、姐妹不睦,也是坏了门风。”
说着,跪了下来,说道:“陆雯自请罚去份例三月,禁足一月。请父亲恩准。”
陆良珏捏着拳头,半晌不说话。
陆雯就安安静静地跪伏在地上。
良久,陆良珏才退步一般说道:“那就禁足十天吧。份例就算了……反正,你本身也没什么钱财傍身……禁足到也不是让你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只要不出府即可。主母闭门,敏婕禁足。这府里怕柳氏拿捏不住。你且照看一二。”
陆雯从地上爬起来,朝陆良珏再次行礼,道:“谢父亲。女儿先行告退。”
正当陆雯撩开帘子,要走之时。陆良珏说道:“童安……你的瓶子……拿回去吧……”
陆雯仿佛被人用利刃顶住了背脊,身板板的直直的。应道:“诺。”
转身用极快的速度,拿了要命的两个瓶子,便立即出了门。
回院子的路上,陆雯觉得嘴巴里咸咸的。好像有什么液体滑进了嘴里。
用手一抹,竟然是满脸的泪花。
陆童安。是陆雯的小字。寓意为陆家的孩子平平安安。
自祖母过世之后,陆雯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小字了。
陆良珏竟然记得……
陆雯喉间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她宁愿陆良珏都忘了……这样倒也能安慰自己些许。
“童安”这个名字,从陆良珏嘴里蹦出来,陆雯非但没有获得来自父亲的祝福的欣喜,倒像是被安上了什么恶毒的诅咒。
在陆良珏的眼睛里,向来只看得上有用的人。
只怕,没有这两个钧瓷瓶,他也不会记得。
这两个钧瓷瓶自然不是陆良珏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