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钟爱的弟子,不禁有些感慨。
今日一大早,方孝孺走出门时都还是神采飞扬的样子。
但是,此时返回以后,竟然成这个鬼样子了。
似乎立马变老了很多,全身带着醉意,满身都是尘土,头发都乱了,了解的人知道他是去找人辩论,要是不清楚地人还认为他是个不认识的醉汉。
虽然方孝孺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宋濂可以询问,跟他一起返回的那些翰林,他的弟子,不只是输了,并且输的十分惨。
他把自己的心境也输掉了。
“希直,其实你用不着这样,朱波的确并非是一般人,你被他赢了,没什么可丢脸的。”
宋濂不由得感叹道。
“感谢老师的劝慰,我无碍。”
方孝孺傻傻的摆了摆头,根本不清楚他此时在想什么。
此时,宋濂注视了他了一会,稍稍迟疑一阵,感叹道。
“不要说你,即使是我,也不觉得有信心可以赢了朱波,朱波尽管小小年纪,但是在学识方面确实很厉害……难能可贵的是,他可以把学识结合实际去使用,即使李善长那些大臣,对此,都很佩服。”
“老师用不着宽慰我,全是由于我学艺不精罢了,与别人无关。”
方孝孺只是一脸苦涩的摆头回道。
他的心里,一直觉得李善长他们,全是本朝比肩萧何的厉害人物,他肯定是比不过他们的。
可朱波尽管比他厉害,但究竟不过是有点文采的一个少年而已,能说出点政可以获得皇帝的赏识罢了,他为何能比肩李善长他们呢?
需要明白的是!
李善长与刘伯温二人都是参与建设了朝堂格局的,几乎可以牵动国势,他这么个小朋友,到底不过是有点才学见地罢了,和这样的治世大臣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先生别宽慰于我,我的心里有数。”
“此局一输,陛下叫我到朱波私塾中做个先生,弟子今日来是为了和先生辞别。
“徒弟在此谢先生多年的悉心教导,是我对不起先生,期待先生今后还可以找出更棒的徒弟。”方孝孺开口道。
“哎,你这孩子……”
看见方孝孺面无表情的犹如遗言一样说话,宋濂顿时不禁又一次感慨。
他了解此徒弟已经认为自己日后官运已尽,所以才会跑来说这样的话。
而且他估计认为自己要在这方山水当中度过余生,不可能再有一切作为了。
人若是心死才更可怕。
然而宋濂却了解方孝孺此后的时间还很长。
他只是二十出头,以后仍然有时机改气运,说句难听话,朱元璋和朱标他们未必能够熬过他方孝孺。
以方孝孺自小出名的才学,往后还是有机会的,再怎么说也会接替他当上文坛领袖。
不过这些预想的前提也是这人自己要学会争气。
但是此时,见方孝孺如此态度,宋濂便了解自己还需要让此徒弟重新振作。
这好歹是他选定的衣钵传人。
想起这些,宋濂顿时一咬牙,叫他了解自己究竟败于何人之手也不错。
“不必如此挫败,你可了解之前推出的摊丁入亩与内阁制这些国策?”
宋濂一愣,“理应是了解的,如今许多朝中干臣都在忙这两策。”
说着,方孝孺的脸上同样是露出仰慕的神色。
那两项国策他当然明白。这会切实改变如今的大明朝廷,是个可供后世参考的佳策。
他自己也希望自己可以提出如此水平的计策当上名那千古名臣。
“既然知道,那你可曾了解此策究竟是和人提出?”
宋濂面色严肃的问。
“那自然是国公他们一块商议得出。”
方孝孺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然而,这良策其实出自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