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问道:“那边怎么样?上次触发机关是误报还是……”
“误报,”温小艺道,“后来想了想,干脆不再玩猫捉老鼠游戏!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我闯入简刚别墅,把所有人都麻翻了,再把他捆成棕子带到荒野外然后开始切他的手指头……”
“啊!你真是乱来,乱来一气!”白钰责备道,急切地问,“后来怎么样?”
“刚开始简刚死嘴硬,说什么反正风蚀残年苟活于世也没意思,不如一了百了之类。我说我不可能让你死,死要赔命,我给你再弄残了让你活着比死难受!我说你已断了只手臂,现在只剩下五根手指,我问一次你不回答就切一根,一共问五遍——我会给你止血包扎,接下来再切脚趾头,十遍全部切完!”
“唉,乱来,乱来……你总是改不掉目无法纪的坏习惯。”
果然,温小艺不服气地说:“你跟他好好说话有得商量吗?第一遍问他不信,我拿剪刀咔嚓把小指头剪断了,他抱着手在地上翻滚哀嚎了几分钟;再问第二遍,老老实实全部交待!”
“他说什么?”白钰闻言大喜。
“简刚……交代了什么?”
温小艺促狭地笑道:“真佩服主人,这时候还没忘了工作——他交出一本手工账簿,上面记着历年贿赂的明细清单,还有帮宥发集团洗钱、过桥、合伙套取扶贫资金等流水账,以我一窍不通的法盲来看,判简刚无期徒刑妥妥的!”
“账簿里有没有提到成明的名字?”
这是白钰最关心的,因为凤花花死了,宥发集团也不存在了,此时挖黑料猛料如果仅仅为了把简刚送进大牢是没有意义的。
“有啊,上面有写‘成书计-凤总转交’,凡涉及成明的都是这样,说明简刚根本没有当面送礼的机会,”温小艺道,“后来我问,简刚也承认成书计不肯见自己。”
“送了哪些,把图片给我看看。”
温小艺吻吻他的眼睛,笑道:“眼睛都睁不开了,还看?我念给你听——以古玩为主,南宋书法立轴《吴琚五言绝句一首》;宣德瓷怀瑾握瑜七件套茶餐具;雍正双龙耳圆形粉彩绘画赏瓶、乾隆珐琅彩花瓶、春秋彩陶蛙纹双系罐、宋代白陶雕刻饕餮纹双耳壶、宋代越窑青釉八棱瓶、定窑白釉三足樽、辽代哥窑青釉鱼耳炉……”
“别念了,”白钰道,“他都做过暗记?”
“简刚说所有瓷器、青铜器类古玩都在内壁弄半颗黄豆大的墨水点,暗记采用微雕技术藏在里面,这么做防止日后或成书计或凤花花赖账……”
“送个礼都这么煞费苦心,真是!”
“成书计只收古玩、金银珠宝之类,不收现金、卡券等等,简刚自己估算那些年大概进贡了几百万吧,到头来小小乡党委书计位子都没保住,想想也蛮窝囊,痛恨成书计光收礼不帮忙。”
“就不考虑自己捞了多少!”
“我逼问过,他说一是没账可查,自己也记不清;二是钱财都散给老婆孩子,跟老婆办了离婚手续如今是孤家寡人,所有财产就目前住的别墅,要杀要剐随便……”
还待说下去,白钰已沉沉睡了呼吸香甜且平稳,温小艺又轻轻吻他,悄悄蜷到他怀里。
清晨醒来理清头绪,白钰安排温小艺做两件事:一是把简刚的账簿复印若干份上报给省纪委;二是潜入程庚明在町水的别墅,最好能找到地下室、收藏室之类的密室。
七点半过来陪同龙忠峻,他神色憔悴两眼布满血丝,说后来酒劲发作吐了两三回折腾大半夜。
龙忠峻是客人,在主人面前自然不便揭穿昨晚五粮液是假酒,但白钰一听便知,恨恨道骗人骗到市领导头上了,非得好好彻查到底!
送别龙忠峻,白钰都没去办公室而是直接来到机关食堂,叫来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岑波道:
“把存放酒品的仓库打开,我要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