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色地瞥了瞥庄骥东,庄骥东若无其事目光游离。
常委们都默不作声,暗想你们几位排在前面的主要领导都达成共识了,还问我们干嘛?
“都没异议,那就……”
储拓正准备就势拍板,白钰蓦地开口:“我想说两句,储书计和同志们没意见吧?”
“说!”储拓都懒得跟他多啰嗦。
“储书计昨天已经小范围碰头,今天常委会显然除了我都没有异议,按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属于压倒性通过,似乎没有再强调客观的理由……”
说到这里储拓暗自冷笑,心想知道就好!
庄骥东则微感失望,觉得闹了半天白钰的招数不过如此,跟我昨天乖乖就范的同时说两句硬话的套路差不多!
白钰话速更慢,语气更坚定:“我是今天常委会恐怕唯一保留意见的常委吧,刚才说过少数服从多数,我觉得漏掉一个重要前提,在符合宪法和法律法规的基础上!”
此言一出常委们都愣住,杨晓瑜眨着眼道:“宪法和法律法规?白钰同志能否具体说明?”
白钰道:“到目前为止,储书计和各位常委只知道殷勇泄密,不知道怎么泄密,泄的什么密,性质有多严重,相反恐怕都接到他说情电话短信是吧?现在我想耽误同志们几分钟时间,听一听当天我跟殷勇、机构投资者三方对质的现场录像录音,这叫有图有真相——”
说着不等储拓反对,已经将手机里的录像片段投影到会议室大屏幕上,7g信号和效果非常棒,几乎完美复原当时的场景。
录像从蔡军脱口说“白市长别忽悠我们了,不是联系好大财团打包购买么”开始,直到殷勇昂然说“我会向储书计如实反映问题”而结束。
看完录像,常委会议室陷入死一般沉寂。
无疑,宦海沉浮多年、老于世故的常委们都看出问题了,事情不象储拓、陶剑波形容得那样轻描淡写,而是隐含着深刻的危机。
半晌,杨晓瑜——此刻他也真是硬着头皮向前冲,不然怎么办呢?他强笑道:
“从录像看,殷勇同志没有直接承认泄密,此其一;其二,机构投资者没有指认殷勇同志提供情报;其三……”
他还想接着编,然后在白钰揶喻的笑声中实在编不下去了。
白钰陡地沉下脸道:“殷勇涉案金额是180亿,而不是180块,这个时候居然谈什么没造成直接影响和经济损失——请问凭什么这么认定?要不是两次泄密,庄市长和我能在后面作那么大让步吗?让步属不属于经济损失?!财正多付的利息,国企担保贷款的利息由谁承担?他这是犯罪,同志们!不管按《行正机关公务员处分条例》,还是党的纪律处分条例,或者《保守国家机密暂行条例》,他轻则警告、记过、记大过处分;重则降级、撤职处分情节严重的必须开除!”
他真是头脑口并用,每提到一个规章制度就从手机里调出来投到屏幕上并标注鲜红色,血淋淋看得常委们头晕眼花。
“如果这样的行为,这样的错误,这样的干部还坚持在常委会以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决定返回原岗位,那么我宁愿做少数!”
白钰掷地有声道,“我不单坚决做少数,我还要向省领导汇报常委会违规违纪的决定,对,这就是我说的,哪怕集体决定也违规违纪,不信我们由京都、省领导来评这个理!我还要向储书计和各位常委同志通报,只要今天这个集体决议出了门,我立即以个人名义,以一名党员身份向司法部门公开报案,揭发殷勇所犯下的罪行!”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冷冷扫视全场,道,“鉴于我与储书计和常委同志们的重大分歧,现在我主动退场,等常委会最终决定出台!”
然后手一抹便将茶杯、笔记本抄在手里,头也不回离开会议室!
储拓惊呆了。
庄骥东惊呆了。
常委们都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