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记,别记,”汪大红作为排名仅次于白钰的副县长赶紧出面圆场,“白县长息怒,安民同志也不要激动,工作上有分歧在所难免,但千万不能生气伤了身体。”
林恒华也劝道:“白县长工作繁忙,领导小组日常事务还靠你把关,怎能轻言退出呢?冷静冷静。”
夏艳阳身为女同志应该是最好调合气氛,然则此时她佩服得说不出话来。面对汤安民的无理挑衅,在表现出愤怒情绪的同时还要有理有据地反击,瞬间震慑住对方,她自忖肯定做不到。
可能会愤怒,转而与对方吵成一团;却不可能眨眼工夫想出逻辑严密、滴水不漏的压制性语言。
汤安民真被震住了。
上次正式向白钰提出调整分工的要求,俞树是知道的;迫于那天白钰畅谈促经济的氛围,汤安民急于参与工作,主动向俞树表示愿意接受分工,在场也有证人。
如果被白钰上升到主动要求调整领导分工的高度,就是出尔反尔,会引起俞树的极度反感。
汤安民敢跟白钰吵架,却不敢惹俞树——他到商砀工作本来就是过渡,预计两年就回省城,到时组织部门主要听取俞树的评价!
被噎得张不开嘴,加上汪大红、林恒华劝慰,汤安民也不敢继续硬怼下去,气呼呼抄起茶杯冲出会议室。
“老沈通知一下崔农同志,上午着手从汤安民同志那边交接7个乡镇业已申报的材料,”白钰又象没事似的恢复平静,“如果他不肯交就通知7家乡镇重报,现在所有材料都存在电脑里,随时可以打印。明后两天必须完成所有申报材料的审批和上报工作,不允许再拖!”
沈主任低头做记录,什么话都不敢说。
他,以及汪大红等人都看出来了,白钰在商砀站稳脚跟后开始显露出强势的一面,谁要是站在前面阻挡其经济战略和城建规划,都将象汤安民一样遭到无情碾压。
根本不在乎汤安民从省里空降的,有多深的背景。
想想也是,论背景纵观商砀有几位比得上白钰?家族子弟的优势就在于此,无论你用,还是不用,优势都摆在那儿。
如同核武器的存在。
周二上午,碧海天堑投资公司勘测组、技术组、专家组等二十多人浩浩荡荡进驻商砀,正式拉开“一横两纵”主动脉交通工程的序幕。
六月的第一个周末,白钰难得没组织开会,没到基层视察,也没在办公室加班,而是驱车直抵桦南高铁站与卓语桐会合后直奔上高省芫峰市。
途中卓语桐详细介绍了前男友——那位咸必武所说的渣男的相关情况。
他叫郭宇,目前是芫峰市团委宣传部副部长;新娘即他大学时劈脚的那个,叫姚海虹,芫峰总工会办公室副主任。
姚海虹的父亲姚建莱来头不小,是芫峰市委常委、副书记兼正法委书记;母亲汪雨则在省统计局工作,也做到副厅级干部。
几年来郭宇始终把婚姻作为筹码,急不可耐要求姚家帮自己空降到基层锻炼并提拔,姚家岂会轻易上钩,坚持先结婚再到基层锻炼。
僵持了两三年郭宇绷不住了,只得答应领结婚证并举行婚礼。
对于这桩婚事,大学同学都抱着发自内心的鄙夷,唯独卓语桐不这么看。
“他出身平民家庭,没后台背景,没人脉支持,若想在体制内出人头地非得依赖姚家,这是很现实的做法。”
白钰道:“听说你家比姚家还厉害,那么当初他为何作出奇怪的选择?”
卓语桐神情一黯,看着窗外急掠而过的风景,隔了很久才说:
“我有苦衷,所以我从来不怨恨他的选择……别再问了,我想睡会儿。”
说完毫不忸怩地将头倚在他肩上,没多会儿便沉沉入睡。
郭宇在举行婚宴的芫峰最高档的五星酒店预订了好几个房间给应邀而来的同学朋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