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
邵兵说你以为我说两天限期是开玩笑?赶紧吧,截止今晚收到钱才算数,明天起名单不再变动了。
那是花晓平有生以来最紧张的一天。
作为省城公务员,毕竟在无权无势的边缘部门且没有实职,就靠可怜巴巴的工资养家糊口。一百多平米的商品房房贷还没还清,手头并无太多余粮。
不得不厚起脸皮东挪西凑,加上银行对公务员有三十万免担保授信额度,不管利率高不高先借出来再说。
奔波到下午四点多钟总算把六十万现金弄到手,拉杆箱装得满满的还挺有份量。
晚上九点多钟,邵兵开车来到市中心某个高档别墅区,轻车熟路停在小区对面巷子里步行而入。
车子出入小区监控都有车牌号,人不会,暂时没装人脸识别系统。邵兵解释说。
花晓平拖着拉杆箱忐忑不安问道,呼申长在家吗?他会问什么?要不要当面把钱点一遍?
邵兵嗤笑道你想多了,人家多大的官儿,怎么可能当面收现金?要是被偷偷录像岂不惨了?告诉你吧,负责收钱的另有其人!
花晓平大惊,没想到上门送钱了又有变故,吃吃问道收钱的是谁?
说到这里张荦健也很惊讶,问道:“这个邵兵鬼鬼神神玩的哪出戏,钱不当面交给呼啸,花晓平怎么放心啊?”
方晟微笑道:“他放心,因为收钱者是——宁子俊。”
“噢——”张荦健长长应道,脸上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省直层面也存在错综复杂的权斗与争位,省直与地方、空降与本土、省直内部倾轧等等,省国税一把手仗着是解忠耀的亲信,出了名的飞扬跋扈,根本不把呼啸放眼里。呼啸也有办法,即费尽心机将自己在基层的老部下宁子俊推到常务副局长位置,这样某种程度形成牵制。
省城因此有个说法,叫做呼不离宁,宁不离呼。
花晓平虽身处权力中心边缘,最起码的体制风闻还是听说过的,见到宁子俊自然等同于见到呼啸了。
送钱的过程很简单,简单得让花晓平有点失望。
敲门,开门,迎客的就是宁子俊,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一个人,似乎专门守在这儿收钱的。
“宁局,他就是老干局的花晓平。”
“宁局晚上好。”
宁子俊敷衍地与花晓平握了下手,道:“好,放这儿吧。”
花晓平拘谨地把拉杆箱靠墙边放好,还想说句客套话,邵兵拉了拉他,满脸笑容道:
“那……不打扰宁局,我们告辞了。”
“唔——”
宁子俊点点头。
出了别墅花晓平忍不住失望地问:“就……就这么着?”
邵兵轻笑,道:“你想怎么着?要人家厅级领导对你保证事情一定能办妥?人家露脸跟你握个手已经很不错了,六十万他才拿多少?”
花晓平还想说什么,邵平突然猛地将他拉到绿化带阴影处藏好,并“嘘”了一声。对面匆匆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拖了两个拉杆箱,都低着头很谨慎小心的样子,从两人面前快步经过。
看着他俩也隐入宁子俊别墅,花晓平轻轻吐了口气,道:“刚才那个好像是固建的金兆明?”
“他家麻烦大,价码可能不止一百万。”邵平道。
“啊,这么多,是不是进省直?”
“想多了!”邵平道,“花函硬碰硬考了几十场试,稍微做点工作笔试入围、面试更没问题;金宽啥也不会啊,要不是金兆明有点能耐本科都毕不了业,笔试面试都不能上场,要费更大的周折。”
花晓平终于听明白了,大惊失色道:“准备顶包啊,那……那可是犯法的事儿,万一,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把我们都拖下水?”
邵平轻蔑道:“瞧你这点出息?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明白吗?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什么时候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