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是聪明人,事关身家性命的话题点到为止。陈皎又沉默,然后拍拍方晟的肩:
“你步步想在我前面!于家,不需要多啰嗦了吧?”
“关键在于于、吴、宋几家合作到什么程度。”
“对的……”
陈皎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特意看看蹲在盆景前修剪枝叶的陈景荣,低声道:
“于道明的事,我们将不遗余力支持。”
方晟心头一喜,却淡淡补充道:“还有我的伯乐——姜源冲,几次三番努力进常委班子都没能如愿,眼看快到二线年龄,我也替他着急。”
“姜源冲……”
陈皎没说什么,把名字记到手机记事本里。
趁这工夫,方晟欣赏堂屋正中挂的山水立轴,其古意森森,笔法道然,明显有大家风范。
“好画!”方晟赞道。
陈皎收起手机,与他并肩而立,道:“这幅画出自范小川大师的手笔,是父亲五十岁生日那天送的,景荣兄见了非常喜爱,苦苦缠着父亲,没办法只得转赠,现在市场价也值几十万吧,景荣兄也算硬气,宁可把房子拿去抵债决不肯卖画。”
“换我也舍不得卖,字画升值空间远比房产大得多。”
“方老弟也喜欢收藏?回头送只梅瓶给你,乾隆御藏,绝对正品,历代收藏名册都有记载。”
“不不不,谢了,”方晟哪敢收他的大礼,连忙推辞道,“只是偶尔观赏一二,收藏方面一窍不通,家里最古的东西不超过二十年,哈哈哈。”
陈皎淡淡而笑,没说什么,显然把送梅瓶的事儿放在心上。
两人到院里和陈景荣聊了会儿盆景的话题,然后陈皎先告辞,五分钟后方晟步行离开。
站在胡同口,方晟想找个出租车直接去于家大院。等了三五分钟,一辆暗灰色别克悄然停在他面前,车窗滑开,里面赫然露出宋仁槿的脸!
“请上车。”
方晟微微一惊,急忙打开车门进去。
司机戴着墨镜,面无表情专心开车;宋仁槿独自坐在后排,穿着也很休闲。
“宋部长也回来看望孩子?”方晟问了句废话。
在宋仁槿面前,方晟始终存有愧疚。在所有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当中,樊红雨是唯一以有夫之妇身份与他偷情且生下私生子的,宋仁槿这顶绿帽子戴得严严实实。
尽管宋仁槿也许并不在乎。
其他如徐璃、姜姝仅仅偷情而已,没有私生子;鱼小婷办理离婚手续退役后才生下越越;爱妮娅索性就是单身女人身份。
因此与宋仁槿说话,方晟总陪着小心。
宋仁槿慢斯条理摘下变色镜,道:“该回来的、不该回来的都回来了,大家都很担心啊。”
“中午我跟红雨聊了会儿。”方晟心虚地说。
“大概她透露了我爷爷深度昏迷的事吧?”
“这个……在京都不算秘密。”
宋仁槿点头默认,然后道:“墙倒众人推,宋家大概要重蹈邱家的复辙了。”
“邱家本身有问题,自己打败了自己,”方晟道,“如果每个家族仅仅依赖老爷子那棵大树,下场会很糟糕。”
“是啊,原先我们都以嘲弄的目光看邱家,如今已深切体会到树倒猢逊散的危机……坦率说吧,巫石卫出事后樊家没主动跟我们宋家联系过,今天中午你跟红雨谈话的事我也不知情,这些迹象意味着什么?老爷子还没断气,宋家已被边缘化了,第一刀来自所谓的亲家!”
说到“所谓”二字,宋仁槿嘴角露出嘲弄之色。
方晟微微色变,瞅了瞅前面的司机。
“别管他,他只管开车,啥也听不见。”宋仁槿道。
方晟这才说:“大背景下夫妻情谊服从于家族利益,宋部长别责怪红雨,可能她也身不由己。”
“没,我从没责怪过,也没资格责怪,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