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
于老爷子点了点碟子里的糕点,道:“拿绿豆糕来说,咱们小时候卖的远远比现在甜多了……”
“不单甜,油也多。”樊老爷子补充道。
“那时候生活条件差,人们肚里油水少,能靠它充饥嘛;如今不同,老百姓生活富裕,动辄患上各种富贵病,不能吃甜,所以绿豆糕含糖越来越少,这叫与时俱进;可新方案不同,那是反着来呀,不给年轻人机会,大家坐地分蛋糕,那哪成?我们不能为一己之利破坏既定规则,那样不公平,也不合规矩!”
“上次扩大会看你没怎么说话,我以为……”
“那种会说了没意思,吵成一团,无非一种政治姿态而已,我想说的早就在他们几个面前说了,旗帜鲜明反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樊老爷子深沉地看着对方,良久道:“好样的!六十年了,你没变。”
“你呢?”
“目前为止军队这一块还没人过问,我们也不打算过早地卷入其中,保持中立似乎是最好的办法,毕竟党指挥枪嘛。若问我个人的意见,我跟你老于一样,关键时刻不会打马虎眼!”
“好,很好!”于老爷子举起茶盅,“以茶代酒,干一杯!”
楼下,侍应生拎着铜壶过来加茶,很远便被拦下,铜壶经过四五道警卫,并反复检测确定无毒,才由便衣警卫亲自送到二楼……
关于新方案,两位老爷子点到为止,接下来便是漫无边际的聊天,从皇城根儿变迁到明代老胡同修缮,以及糖葫芦粘不粘芝麻、炸灌肠脆到几分最好吃等等,门口警卫员听得直打呵欠,两位老爷子却兴致勃勃,乐在其中。
夜幕降临,两位老爷子尽兴而归。
回到于家大院,于云复在院子里悠闲地踱着步,显然在等两人谈话结果。于老爷子惬意地摸着肚子,边走边说:
“难道吃了顿饱食,不容易啊。”
于云复笑道:“明早营养师一测您的血糖又要调整饮食了。”
“管他呢,先快活再说。”
“看样子聊得很愉快?”于云复试探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是不是意识到当前形势的复杂性,不想跟白家斗下去,转而联手渡过危机?”
“大致这个意思,总之传统家族之间不能象那样各自为战,彼此仇视,动辄斗个你死我活。”
于云复点点头道:“事实如此,我们这边耗尽人力物力两败俱伤,人家却拧成一股绳攻城掠地,血淋淋的现实啊。”
“所以接下来格局更清晰,思路更明确了。”
父子俩在花径里边走边谈,警卫员则在身后十多步,警觉地打量周遭环境。
“爸,我还是想不通樊老爷子为何选择这个时候跟您见面,是受了扩大会议的刺激么?他早该知道新方案内容了。”
“本来我也纳闷儿,回来途中突然想到个关节,前后一琢磨,八成跟最近军委搞的军衔晋升有关。”
“噢,三个上将名额势必争得头破血流,”于云复对这方面了解不多,摇头叹道,“和平时期凭什么评啊?打一仗才能分出高下。”
“你的思路不对头,”于老爷子批评道,“军人的存在不是为了战争,而是阻止战争,从这个角度出发,晋升评价的标准很多。”
于云复笑道:“这不在家里说说嘛……樊老爷子对上将名额有想法,又担心白家阻挠?”
“不,据我所知可供竞争的名额只剩下一个。”
“一个?”于云复反应很快,“那么军委势必要在樊白两家当中作出选择,樊老爷子是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因此主动向我们靠拢,希望您居中调解拿出两全其美的方案?”
“以老樊的胸怀和魄力,这点小事都要借我的招牌,几十年革命工作白干了。”
“那倒也是,难道……这顿茶就为了新方案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