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食盒捡起来,打开盖子看了眼,熟悉的药味儿扑鼻而来,他目光微凝,忍不住皱眉。
“侯爷小心弄脏了手,这种事让我们奴才来做便好了。”
萧骋收回手起身,问道:“这是杜太医为陛下新开的药?”
听到萧骋问话,四喜的态度又变得恭敬起来,垂头道:“是,这是杜太医前些天新开的。”
萧骋将食盒递还给了小太监,什么都没说,但他眼睫微垂,遮住了眼中浓重的情绪。
不是……这根本不是治外伤的药,这明明和楚瑜往常喝的药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些凝神助眠的普通补药。
难道是太医院的人送错了?
可四喜常年伺候楚瑜,不可能不清楚……
“陛下,昭阳侯果然还在外面等着呢。”
“我看他现在的模样真是愧疚难受得不得了,也没见他有插手魏王这件案子的打算,甚至提都没有提起,陛下应当可以放心了。”
楚瑜抬起眼,紧紧拧着的眉宇间显得有些戾气:“可他已经开始怀疑朕了,现在这样也是拖不了多久,要不了多久他恐怕就会再回过味来……”“若不是那日朕在他面前用了一招苦肉计,现在他指不定要如何为了他姐夫和楚珞同朕为难。”
楚瑜眼神中有几分烦躁,揉了揉眉心道:“这次是朕太心急,才让他对朕起了疑心。”
四喜回想了一遍刚才萧骋的脸色,谨慎道:“其实奴婢心想,昭阳侯心中毕竟是有陛下的。这件事即使昭阳侯知道了是陛下设的局,恐怕也不会舍得当真同陛下翻脸。”
“陛下大可不必对昭阳侯如此忌惮,奴婢担心这样反而……”
楚瑜听完他的话,却出声打断道:“现在不会,以后呢?”
“这次他能为了朕要治楚珞和宋盏的罪就无凭无据地怀疑朕,下次若是朕当真对他们二人做了什么,恐怕他也不会让朕好过。”
楚瑜想到这里,心口却又忽然一痛,一瞬间的窒息感让他坐立不安,他抬手用力揉了揉,才勉强压下去,可是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四喜注意到了,上前扶住他,用手为他顺气:“陛下还是不要太过忧心,保重龙体才是最要紧的,要不要奴婢请太医过来再看看?”
楚瑜缓过了脸色后,淡淡道:“不必了,都是老毛病,请来了也是一样的说法。”
四喜脸上的忧心却半点没减,楚瑜看了他半晌,忽然骂道:“收起这副表情,朕还没到要死的时候呢。”
四喜心里更是一酸,立马低下了头,哑声道:“奴婢知错了。”
自己真是个喜怒无常的昏君,欣赏了一会儿他的惶恐,楚瑜才摆了摆手:“下去吧。”
然而四喜还没退下去,便听到有人在殿外道:“陛下,内惩院那边有急事要禀告陛下。”
“进来。”
大门打开,那太监进来之后也不跪下行李,反而走到了楚瑜的身边,低声对楚瑜道:“陛下,自从昨日您走了后,那废太子就开始不吃不喝,今日病情又加重了些,太医过去看了,说怕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熬不了多久了。”
“不吃不喝?”楚瑜眉梢微挑,反而笑了笑:“那朕可得好好去看看他。”
“陛下,昭阳侯还在外边呢。”四喜提醒道。
楚瑜目光微凝,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微微勾了勾唇,道:“那正好。”
四喜一愣,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楚瑜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连忙让宫人为楚瑜更衣。
楚瑜出殿门时,萧骋果
然还立在外面,这天寒地冻的,他倒是也不怕冷,但楚瑜只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萧骋终于见到了楚瑜,只微微一愣神便跟了上去,却见到门口的软轿也已经备好了,再见楚瑜脸色苍白,皱眉问:“你脸色这么差,这是要去哪里?”
楚瑜看了他一眼,脸上冷硬的神色似乎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