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乐声。
“不、不是……”木匠突然抓住眼睛,表情露出挣扎,“我不是……什么审判之星。”
两种极端在祂脑中疯狂拉扯,直要把祂撕裂,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要去找……要去找可以将自己定在此处此刻的重物!
我的、我的人格底色……我是什么人。木匠身形摇晃,脚步悬浮,恍惚间撞到了墙壁,头破血流,鲜血侵染了祂的单眼。
祂将卡在肋骨中的刀一只只拔了出来,丝毫没有想为什么自己被捅了几刀都安然无恙,甚至还能站起来继续走路。
空!或许是因为景由心生,当祂试图找回人性时,里世界的异象逐渐收拢,轰炸众“耳”的疯狂圣歌也逐渐降低音量。
但是祂能用来押注的东西太少了,走进人类社会十多年,迷茫与随波逐流,无关紧要的东西太多,沉淀下来的珍贵记忆太少,回想起来,根本没多少足以铭记的东西。
反而是糟糕的境遇占据了上风。
罗尔城,多么糟糕的城市,一群罪恶而渺小的存在多年占据统治,分层压迫控制,别说其他物种,就连他们自己都唾弃自己。
有些人仅是因为几句胡话就能将人打为怪物,嘲之远之。
木匠忽然冷笑,提眸望向罗尔城中心,如同观察着蚂蚁的群落,无悲无喜,只有绝对上位者的漠然。
可是,当祂转过头时,祂忽然内心一动,怦然间想起了一个存在。
“不,”祂又猛然紧抓自己的脸,挣扎地否定道:“不对……我没有这么想。”
人类……但是你……我。
一两天而已的记忆突然浮现,热情的接待、无私地分享……还有“他”在众多蝴蝶的环绕之中吹奏的光景。
祂愣了愣,大脑仿佛遭到电锯拉锯,撕扯到了极致的峰点。
而与此同时,邢远也找到了附近。
“在那里吗?”他低头看着大白鸟,它就像雷达一样,可以感知异常情况,随着他的走近,它表现出了翻倍痛苦的反应。
但现在它直接晕了过去,原本滚烫的身体甚至开始发虚,冰冷无比。
邢远没想太多,仍要继续前进。
他好像听到了脚步声,惊喜地转过拐角一看,但眼前的巷子中空无一人,仔细观察,也只能看见前面一只有点奇怪的大蜘蛛。
“格赫罗斯先生,你在这里吗。”
邢远走进其中,左右观察着。他能感觉到,这里确实有格赫罗斯的信息,而且不是那么好的信息,可能是受伤了,信息特别不稳,好像下一秒就要拆解了,吊在悬崖岸边,岌岌可危。
邢远低头一看,竟看见了一滩一滩血迹。
很明显,这里就是事发现场。
“格赫罗斯先生!”邢远不禁着急,连忙跑向血迹的地方。
靠在墙壁边的木匠突然喝道:“不要过来!”
“怎么了?”邢远认出了对方的声音。
“我很抱歉,我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木匠压着头,眸底尽是疯狂的光景。
“搞错了什么?”邢远虽然不懂情况,但听出了对方的不安和紧张。
“我的异常不止于梦游,我……”祂看着胸口自动愈合的伤口,叹声道:“我可能就是一个怪物。”
无父无母,没有来源,睡着了还胡说八道就算了,现在连身体都不正常了。木匠表情扭曲,还无法接受这荒诞,但比起这些,祂可能更在意邢远的想法。
如果前一秒视为朋友的存在其实是一只隐藏的疯狂怪物,你会怎么看呢。
然后,祂的问题迎来的是几秒的沉默。
希望的破碎仅在顷刻之间。云丛压抑,圣歌不止。
但就在这时,邢远回答道:“没事。”
木匠顿了顿。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格赫罗斯先生是因为自身发生了什么异常,认为自己是怪物的话,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