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休克的凯南与死在正堂这儿的苦说老人就只能等到明天天亮,到那时,恐怕就不止两具尸体了。
王丰阳随眼一瞥,刚刚震碎的石瓦碎粒堆里,竟然还有另一个僧人,
是之前在窄洞口上面留守的小僧,现在因为碎石飞溅,身上也遭了不少伤,这晕厥期间的破皮流血若是等到明天,也足以要他命了。
“罢了,此方事了。”
王丰阳见不得这种场面,人类流血断命竟是自己一手造成,
唉,要不是为了取得暗影之力,自己又何必造这种孽。
“伊芙琳。”
王丰阳呼哧双翼飞寺院的正堂,迎着猩红残月飞出了均衡教派的领地,
心念中喊起伊芙琳的名字。
伊芙琳随即应声:
“怎么了?”
“你说,均衡之道,有何可取之处?”
“哎唷,您这问得我该怎么回答呀,我只是一个恶魔,哪会懂得那些花哨的东西。”
王丰阳听了伊芙琳那不正经的回答,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后,满眼忧愁地表达着感慨:
“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有他们的道,夺取道行,无异于毁其一生,你说,我夺得了暗影之力,是毁了谁的一生?
戒吗,我想应该不是,没了那个叫苦活的老人,戒也不用一直活在慎的影子里,
没有了苦说老儿的束缚,至少在精神上,戒有了更多的选择。”
“小主子,您怎么突然关心起别家的事儿啦?”
“并非为此。”
“嗯……”
伊芙琳对王丰阳的好奇之心又无故升起一番,恶魔本该是绝对利己的存在,王丰阳现在的表现,在伊芙琳眼中实在过于反常。
是曾而为人的恻隐之心在悸动吗?
不、不是,伊芙琳潜藏在王丰阳的身体里,并没有感受到怜悯的情绪波动。
明明说着如此忧民忧国的话语,情绪上的真实却让伊芙琳觉得他是如此的假,虚伪的家伙并不得伊芙琳的欢心,反而还会招得大部分恶魔的厌恶。
“那你只是单纯说给我听的呢,是吧?”
伊芙琳出声问起,她想试探下自己与寄主之间的关系。
得来的,是答非所问,而仔细思考一番,却又在情理之中——
“凡尘渡凡心,不问道者不得道,我自认为没有资格这么说,毕竟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天道,但若是有谁需要的话,化作天谴,也不失为我的一种选择。”
“嗯……,不得不说,小主子,您可真奇怪。”
这一夜,均衡寺院中的所有人都失眠了,他们在正堂石像后发现了苦说长老的尸体,
还有同门后辈与凯南师兄几近绝命的身躯。
还有少些均衡教派的弟子说,当晚,曾在猩红之月下望见了一个呼哧着大翅膀、浑身荆棘的魔人……